试艺（1 / 1）

第七章

在陈瑛和陆子籍的事情上，田昌不是没有做过努力，虽然努力也没有什么用。他们身份特殊，年纪又小，几个副将都不服他们，田昌想了半天，特意安排一场试艺，假如他们能够不败在几位副将之下，就让他们做都尉；若是他们输了，就得老老实实干活儿受使唤。

陈瑛不怕这个，他就没认怂过。但是这回是和陆子籍一起，让他莫名有点紧张。那天陆子籍的话老在他耳边来来去去，让他烦得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光。

“大个儿，我跟你说，你明天得好好表现，千万千万别把我扔下来了，知道吧？”

“大个儿”吃得正欢，并没打算理他。

陈瑛撇撇嘴，不满地坐在马的身旁撕草玩儿。

“你可千万别让我在他面前丢人。”

“大个儿”抬起头看他。

“看什么看，吃吃吃只顾吃，你记住没有？”

“大个儿”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仍旧低头吃草。

陈瑛刚要开口，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干嘛把话告诉马呢？它听得懂个什么？可他又能告诉谁呢？

他叹了口气，顺了顺马的鬃毛，拍掉身上的草，丢下“大个儿”自己走了。

试艺的内容很简单，两人对阵十人，若场上最后剩下包括他二人在内的四人或以下，即为二人胜利；否则他俩就得下放干活。兵器全部未开刃，箭头也用磨钝过的，防止非战斗减员。试艺当天，军营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来凑热闹，参与的人则摩拳擦掌，非得使出十八般武艺不可。

陈瑛和陆子籍全副武装，身上都带着腰刀马槊弓箭，武器加铠甲就得有七八十斤；副将们倒没那么重视，只穿着普通的战甲，还未开始便将他二人好一顿笑话。二人充耳不闻，全然不当回事，只是默默地检查自己的武器，不理会旁人的起哄。

随着田昌一声令下，试艺开始。十人成包抄之势，围攻过来；陈瑛策马狂奔，回身将弓稍勾在马尾革带上，箭无虚发；陆子籍用马槊横扫，将战马绊倒，一下子便跌落了两人。陈瑛见局势有利，便策马环绕，采用分鬃射法，审注到位，打乱进攻方向，给陆子籍争得有利机会。论力气，二人自然是差一些，但他们骑术高超，几乎和战马合为一体，动作十分灵活，这样的技术是很少见的，连田昌都不禁站起来观战。对于落地的人，陈瑛采用对蹬射，防止他们试图伤马；陆子籍凭借灵活的骑术，用铁链绊住几人。

场上还有五个人，再解决一个，他俩就能赢了。田昌看了半天不禁感叹，这样默契的配合若能推广到射声部，在战场上是十分有利的，若要有人做都尉，非他二人莫属。就在这时，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陈瑛似乎已经筋疲力尽，行动也放缓下来，导致剩下三人形成包围，将二人围在其中，要是再逼近一些，他们肯定会被打下来。田昌握紧了拳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他们能赢。

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陈陆二人似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了——“虽败犹荣”，田昌连安慰的话都想好了。只见三人猛得一冲，二人飞快闪身，同时挥鞭，竟将三人撞在一处，又用铁鞭一扫，又扫落一人。

“好！”田昌忍不住大喊道，“干得漂亮！”

围观的人们也爆发出了欢呼，他们从没想过这两个小孩也有这么大的本事，更重要的是，他们骑射的身法实在是太漂亮了。

“陈瑛陆子籍，你们去把箭收回来。”最后再试试他俩。田昌暗想。

“是。”

二人同时策马，陆子籍用弓挑起箭收入箭袋，陈瑛则左脚脱蹬，侧挂在马上，用弓稍一拧，把落在地里的箭也拔了出来。田昌彻底决定要让他俩做副将，这回是谁劝都没有用了。

“你们二人，从今日起即为副将，带领骑兵营训练巡逻，营中所有事务不必上报，皆由你们管理，明白吗！”

“是！”二人跪地抱拳，交换了个眼神，他们都看见彼此眼中惊喜的光芒。对方在场上意气风发的英姿都还在眼前挥之不去，这样的大好消息更让人激动万分。

属于少年们的未来，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