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山昏（五）（2 / 2）

“齐渊，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是死，我也会死着回来。”

齐渊的声音梗在喉中，闻言，他一把搂住白嗣辰的脖颈，让白嗣辰趴在他的身上。

“白哥，这可是你说得，你可别食言！”他带着鼻音道，而后又恶狠狠，声色俱厉地威胁：“你要是敢走，我穷此一生也要找到你坟冢，掘你坟墓，将你暴尸荒野，让野狗分食。再找来道士，召你魂魄，断你三魂，斩你七魄，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白嗣辰闻言，他拍拍齐渊的头顶。

“你这么狠。”

“是啊，若你不怕，大可以现在就试试。”齐渊的眼泪无声地落下来。

“是你先招惹的我。”他道，“你说你好死不死，招我这个恶人做什么？！”

“因为……”白嗣辰紧紧地抱着齐渊，他轻轻地附在齐渊的耳畔，“我喜欢上这个恶人了。”

齐渊的眼泪更加汹涌起来。

“喜欢不够！”他哽咽着说，又一把推开白嗣辰的脸，恶狠狠地，像是与白嗣辰结了仇。

“那爱呢？”白嗣辰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齐渊。

卧室里只开了台灯，白嗣辰又背着光，按理说齐渊不该能够看清那鬼的表情。

但他却突然能够感觉到那鬼的眼里，竟是流淌着万分的心疼。

“谁要你爱！”齐渊别扭地捂着自己的脸，不让白嗣辰去看他的表情。

可那鬼却执意地拉下他的手，吻去他的眼泪。

“齐渊，我爱你。”他道，第一次那么郑重地，拉过齐渊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他的心口没有起伏，没有跳动。但齐渊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要呼之欲出了。

“万死而不悔。”白嗣辰望着齐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

“冼城之战，我们损失过半，都登报了你再来通知我，你这个副官是怎么当的？！”齐渊将一沓文件撂在地上。发出一个猝然的响声。

他气急败坏地一掌拍在桌上，而后站起身来。

那廖子春笔直地站在齐渊的办公桌前，像一根牢牢钉在地面的钉子。

闻言，他抬眼看了齐渊一眼：“齐少，冼城你一直在负责跟进，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前线消息的，我哪里知道你会不知道？”

那廖子春半冷不热地说，一只脚踮起脚尖在地面上撵了撵。

“况且，我此次来也并非来告知你冼城死伤过半这个消息的。我只是想跟你说，冼城之战时，骞军的军备似有更新。”他挑着眉毛道，“比启军还要更先进的军备。”

果然，齐渊蹙了眉头。

“骞军这几年频频战败，连吃都快要成问题，哪有钱再购进军备？何况，他们若是有钱，又何必去炸我们的铁路，劫我们的药品和粮草？”

廖子春摇了摇头，八风不动地道：“呵齐少，就兴咱们与人外交，不兴骞军搞外交吗？骞军近些时候，一直频频向R国示好，谁知道那些军备是不是R国资助的！”

齐渊沉下脸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骞军简直是无耻至极！”齐渊道，气得有些七窍冒烟，“我们想尽办法与R国中断外交，这样一个非常时期，他们倒好，上杆子也要与R国攀上关系吗？就不怕最后落成个千古罪人？”

廖子春笑笑，露出一副痞气，他朝前跨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文件，在上面拍了几下：“齐少，自古史书都出自胜者之手。只有败者，才会成为千古罪人，受万人唾骂。”

他说罢，将那面前的文件又往齐渊面前递过去：“这里面附有骞军近半年来与R国交往的记录，还有出现在冼城的新型武器型号与战地记者冒死拍下的武器照片，你可以看看。”

齐渊阴沉着神色接过去，还没来得及重新翻看，廖子春又道：“齐少，今早接到的消息，说是督军要延长回骞阳的时间，这个你知道吧？”

齐渊抬起脸，眉毛纠结在一起。

“谁通知的？”

“今早刚来的电报。”廖子春将右手伸到裤口袋掏了一阵，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督军说，似乎南方那边有事耽搁，稍晚会回电话，但今早的时候，负责与督军沟通的联络员发现，电话已经拨不通南方中央政府了。”

齐渊脸上带着些狐疑。

那廖子春顿了顿，他看着齐渊，紧接着便格外真诚道：“不过还好，后来调查发现，是封城段电话线受天气影响，发生了故障。刚刚封城段还发来电报，说是电话线正在极力抢修。”

齐渊松出口气来，略略地颔了首，表示自己知道。

二人又就工作问题说了几句话，齐渊便挥了挥手，让廖子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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