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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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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这难辨之苦乐,我在拜别君上时便又言深了数语。

“仆这便去了,君上千万保重。过哀伤身,郁丧害性,世间多少喜乐事,何必只一心自苦。顶好多与诸君和乐,待仆觅得俊才盛景再邀君上共赏。”

其时君上目中神光奕奕,许是换回王袍,愈显威仪,周身恍惚生出一派肃杀之气,闻言蹙眉道:“孤无事,汝无须赘言。近日国事繁忙,孤也不虚留了,浦儿去罢。”

竟是话还未说上几句便要赶我走了,我摸不着头脑,只得起身告了退。

才退至门前,忽听君上又遥遥一叹,道:“浦儿,你前回留书之意,我已尽知。既是这般,我便同嬿娘耗着。你今后亦不须走避,得暇常归可矣。”想必因为殿中还有二三宫侍,君上点到即止。

我闻言身形一震,心头苦乐登时生出五味,五味又糅成一团,直搅得心驰魂荡,目涩鼻酸。原来他竟是知的,他竟知我几百年间避而不见并非怨他欺瞒,罔顾教养之恩,却是唯恐他委以后事,弃世自散。

而今他应承下再无轻生之念,于我心,实不枉我数百年间牵肠挂肚,一心缱绻。却不知,于他心,又是何等情绪。只是此刻不容细想,我飞快地一拭眼角,回身笑而应是。

这厢我满腹心事地御行回了滟飖谷,恰瑞雪也在。便捉了他来问,可查到取相古法耗时几何了不曾?

瑞雪赧然骚首道:“消息一早得了,竟被琐事岔过忘了同仙主说。如今使此法之家,多自望衍礼千年以前始作其法。不过去岁一友偶得了半册嬿婉残籍,见其中有载,万年前,古法只须得五六百年便可竟全功,只是孤证,不知真伪。”

嬿婉之民好逸恶劳,其国典籍十分罕见,但流传下来的也算是字字珠玑。五六百年?却是不意之短。我自小君嘉行望衍礼时向前推算,约略便在那回烛照盛会之后,我被罚闭关的百年之间。难道嬿娘竟自那时便谋划下了?却是好长的文章!念从何来?可有他图?

无奈那百年间巨细之事颇多,便是烛照盛会上亦生出许多乱子。我白思量了半日,反愈发云里雾里,只得暂且按下。

过不几年,我几次三番兴冲冲地往来烛照,欲向君上禀明小君之嫌。却回回扑了个空,连君上之面亦未得见。宫侍妖君皆言在我离去不久,君上便将国事尽托几君,自己一如数千年前般经常去国远游,极少回宫。

又有瑞雪,也不知相中了哪家姑娘,成日在外浪荡,一二月也不回谷一趟。玉墨便更可恼,这几年不知与我赌得甚气,总借口修行,待我不冷不热。我新作一词,万般求他一歌,几年过去,竟仍未称愿。

几气交攻之下,我亦甩手出游,去了西荒散闷。

二十年后,我方自西荒归来,心中还记挂着桂山榣山之巨木灵禽,忽见瑞雪匆匆入谷,一见我便道:“仙主,我今日得了一讯,你听罢自然欢喜。”

我笑道:“果真,速速道来。”

瑞雪道:“嬿娘几日前于寝宫暴毙,个中究竟却是众说纷纷,一说睡梦之中忽然便散作了道道邪风,一说为细作所害,一说竟是优伶诅咒,可谓荒诞至极。” 我笑容不由僵在唇边。

瑞雪纳罕道:“您不欢喜?咱们与嬿婉结仇反目多年,如今得闻嬿娘暴毙,何以您不喜反忧?”

我勉强道:“这有何喜,如此一来,君上岂不成了三界仅存之魔君,你便不为君上挂心?”

瑞雪笑道:“您又想岔了,君上为火,此刻业力正盛。三界上下,除去水中,何处无火,便是天上,还有阳日、天火不是。您只管细细思量,以后咱们仰仗着天下至尊的魔君,在三界如何横行霸道才是正经。” 我知他胡言乱语只为解我烦愁,但心中隐忧又岂是言辞可解,勉强白了他一眼,便又垂头沉思起来。

且说甫闻嬿娘凶讯,我便一直心神不宁,莫说游逛,便是茶饭亦有些不思。成日里提心吊胆,就怕君上遣使召我回去,却不想几日之后这般煎熬亦成奢望。

一旬刚过,是夜我心悸难止,在谷中起课。抖手推演间,忽觉异样,推门而出,只见魔界方向,红光熹微,在黑夜之中分外不祥。

我心陡然一坠,登时万念俱灰。灵力激荡之下,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醒来之时,已是次日日暮。我卧在寝室床上,一迭声地高呼瑞雪,只盼他言笑而来,取笑我昨夜梦境不经。瑞雪果闻声而来,但我一望他目中红赤还有何事不明,却仍不死心道:“昨夜可有大事发生?”

瑞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递过两封雁帛:“仙主,玗姐、炦兄皆有信来,是君上,君上神游了。”

我撑起身子道:“如何去的?”瑞雪道:“传是自散神消。”

一瞬间天旋地转,灵力翻江倒海一般,搅得我肺腑之间无一处不痛,再按捺不得,伏沿呕出一大口血来。

忽然间我一丝一毫再不想知,向瑞雪厉吼:“业火正盛,君上岂会有事!你们莫骗我,出去!出去!” 瑞雪被我唬了一大跳,怔愣着倒退了出去。

我将自己裹在寝衣(被子)中,闷头磨着一角,从日暮哭到日出,又从日出哭到日暮,一忽哭到睡去,一忽又哭到醒来,洇得寝衣透湿。隔日,玉墨与瑞雪一齐来劝,央我好歹用些饭食,我哪有心思理会,连挥数十排冰刃将他们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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