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虫子(1 / 2)
回到庭院里的左护法是真的气了个半死,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提笔就开始写信,预备飞鸽传书问问情况。可是提腕运气写了大半个晚上,最后看着铺满了潦草字迹的一堆信纸,左护法只是叹了口气,重新收拾好了桌子,又工工整整地重新写了一张纸。
短打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够触左护法的眉头,捏着刚刚得来的消息在门口徘徊。一边觉得还是要和左护法提一提,至于这人能不能听进去,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一边却觉得这消息一旦提了,恐怕自己这次触的霉头不会太小。
左护法才放下笔,就听见门槛被人踩来踩去的声音。他坐下揉了揉眉头,等着来人自己进来,结果不知道等了多久,人还是没有进来。这个时候他心里火气正旺,实在不耐烦继续下去,边走出了这厢房。
短打刚刚放下犹豫准备进去,就看见左护法一脸“逆我者亡”的表情从里面冲了出来,下意识退了一步,递出了手中的东西。左护法也没客套,直接站定在短打面前抽出了纸条,展开之后,随着短短几行话,脸色越变越白,脖子上也青筋毕露。
纸条上写着——圣水教教内骚乱,教主自事发之后,再未有人见过。有消息说鬼医因教主大伤肺腑,命悬一线,故不令人入见。
短打低头看了地上的蚂蚁好久,都没一点动静,反而是左护法的喘息声慢慢小了下来,仿佛安心了不少。短打还没来得及抬头觑一眼左护法的脸色,就听见有点沙哑的声音传来:“......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短打正有点懵,才在想这突然说得是什么,就听见自己身后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踹上自己膝盖的一脚。
“你也不知道着的什么急。”说话的人正是踹人的武林盟主周鸿渐,背后还站着个牵来的魔教卧底钟乾。
短打被踹的一个趔趄,正想骂人,就被揪着后领子提开了。
钟乾提着扑腾个不停的短打,说道:“那鬼医的话信个三成就够了,只有药能吃,你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
左护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无论这话是真是假,教主身上有伤是一定的,而且这伤并不是自己要他去看的伤,前后一联想,必然是故意揭开自己面目,之前已经有过仔细的计划。只是他实在担心,让教主要支开他才去做的,究竟是什么事。或者说,他生气的,在那份对教主安危的担心消散之后,就是教主故意支开他背后隐藏的不信任。
沉默了许久,左护法才开口说:“当然知道。鬼医的性子,如果明夷真的有事,凭鬼医的自负,怎么允许有人透露出他所医之人伤重这样有损他...医者风度的消息出来。”
钟乾听见左护法叫教主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听过了解释,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柔和。反而是刚才还乐呵呵看戏的周鸿渐搓了一下手臂,道:“风声已起。你一路赶来就没半点知觉?”
左护法看了教主一眼,仿佛刚才还无法浇灭的一腔怒气从未曾出现:“听到了一些,不过还不够过分。还,远远不够。”
周鸿渐听得这一句才是真正的服了,问了句:“你觉得那些流言还不够荒唐?”
“不是不够荒唐,是不够切实。我们要做的不是有多么荒唐,而是怎么样让我们接下来的谋划进行得顺理成章。”
“那你想把你的心上人吹成什么样?”周鸿渐是真的无力了,虽说这份谋划本来是荒唐无比的,但至少现在布置的一切还能与最初的目的相贴合。现在左护法这样一提,他倒是觉得这事已经无法把握了。
“这里面确实有我的私心,但是鸿渐你真的觉得目前的流言对我们的计划起到了助力吗?”
周鸿渐蹙了蹙眉,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钟乾拖着不断扑腾的短打走了。
左护法看见周鸿渐的动摇,趁热打铁道:“这事一开始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始终会遭人非议,不如做的更绝。反正五大门派都不会反对。”
周鸿渐看着房檐边的一轮圆月,没搭理左护法。
左护法也不气馁,只是说:“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事情既然要让我们来做,那就做的更明显。与其让江湖上都把这传言当做个笑话,不如让他们都明白是流言把他们当笑话。”
把目光从圆月上收回来的周鸿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也是,这江湖中人谁不是个笑话。”
左护法等着周鸿渐开口应允,时间不多了。
“就这么办吧。”
料到了这句的左护法立刻回了一声:我这就去,话音刚落就迈步就走,正好撞见扔完人回来的钟乾,点了点头,却一步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