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本地人上山采药或伐木一般有两条近路。外地游客很少到这一片区域,所以山路未经修理,都是人踩踏出来的脚印。
因暴雨的缘故,道路泥泞,隐隐可见水流的痕迹。
山坡和地面呈四十五度左右的夹角,道路很不好走,需要借助身边的植物,譬如竹子和杂乱的小树枝。
江鹤和任正清这队共有六人,有两个村民在前面用砍刀锄头开路,后面几个年轻人即使是平时不缺乏锻炼,也走的气喘吁吁,异常艰难。
山间寒冷,海拔每增加几十米就会有明显的低温感觉,但因为爬坡,每个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湿汗,有雨滴和粘腻的树叶沾在脸上,倍感不适。
几人走了大概三十多分钟,便被一条水流挡住了去路。那水流不像是本就存在的河流,有成年男子好几个脚掌宽,混着黄土和植物落叶,像是把山生生劈开了一道裂痕。
“是山里面雨下下来的,这里之前没有河的。”打头的村民说道。
水流在陡峭的山坡上无法一脚跨过去,幸运的是中间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只裸露出鸡蛋大小的表面。
村民用锄头顶了顶,质地坚硬。
“可以走可以走!”他说道,率先踩住石块,顺利趟了过去。
两个村民走完后,将锄头递给后面的人,示意可以用这个顶着对面的泥土,这样过去会比较稳妥。
江鹤前面的年轻医生叫王翔,走在后面四人中的第一个,而任正清站在最后,两人中间隔着另一个叫沈明明的医生。
石头有些滑,底盘却嵌在土里,一丝不松动。
江鹤和王翔借助着锄头的力顺利过去了,到沈明明这儿却出了岔子。
沈明明是左撇子,锄头卡在右边,他只得用不太惯用的右手发力,左手辅助。谁知用力不到位,一只脚刚踩在石头上,锄头居然一滑,连带着他身体也向后倒。
千钧一发之际,江鹤往前一步踩在石头上,身体前倾,一把抓住了沈明明的手臂,勉强在半空中让人站住了。
只是身下水流湍急,锄头掉进水里,一两秒钟就没了身影。
沈明明惊魂未定,站稳后才意识到刚刚有多危险,不由后怕。
“谢谢……谢谢你。”沈明明感激道。
而江鹤则站的很吃力,他为了抓住沈明明,以免对方向后倒砸到任正清,在他锄头打滑的那一刻便比所有人反应都快地伸手抓人。
现下他一只脚踩着石块,身体是向着反方向的,无法一步跨越,也没办法转头往回走,石块受力面积又小,他维持平衡十分辛苦。
雨水冲击力十足,每一滴打在人身上,都如木板打在人的脊梁柱上一样疼。
村民想从身后拉江鹤,只是江鹤又没法一百八十度转个大弯,三人在山坡这种惯性巨大的地方拉一个成年男子,难保不会一起跌下去。
王翔道:“你先撑一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硬一点的树枝。“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任正清正蹲在一片竹林旁边,徒手将几指粗的一根竹子掰成两段。
众人惊呆了。
任正清掂了掂竹子,又在地上试着撑了一下。
“这个可以用。”他将竹子递给江鹤。
任正清跟沈明明换了个位置,在江鹤过去的一瞬间握着对方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等到江鹤堪堪站稳,才把人放开。
“怎么样,没事吧?“任正清询问。
江鹤喘着气摇了摇头。
任正清遂将人插到沈明明和自己中间:“你站我前面。”
几个人又往上走了一会儿,打头的村民便停下了脚步。
“到了到了,就是这一片。”村民道,“村里小孩都在这里砍柴的,再高他们上不去了。”
他们一路走上来的时候,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植被,粗一些的树枝已被砍完了,故附近的人要上山砍柴,只能爬几十分钟到这里来。而再往上则是很少有人上去的山域,几乎见不到路,山壁更加难以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