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两人在楼下前台小姐的推荐下找到一家据说镇上最好吃的面馆，点了两碗热腾腾的面。面条只有几根针粗细，表面飘着些葱花淡油，在骨头汤里熬了多时，肉质鲜美，调料入味，就连江鹤这个平日对人做菜挑三拣四的挑剔怪都多吃了几好几口。

任正清家教极好，即使是饿极了也细嚼慢咽地吃，中间还能不停地给江鹤递餐巾擦嘴。但等到江鹤终于吃完了抬头的时候，他已经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等江鹤，显然是吃完了有一会儿。

江鹤：“……妖怪。”

任医生但笑不语。

在海忠镇的日子并不轻松，这一晚两人都睡的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第二天一早任正清将江鹤叫起来，说镇医院要安排希望小学学生体检和下发些基础药物，文件要给他过目，校长签字。

江鹤没怎么在这个时间点醒来过，他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爬起来，面色不虞。正要像小孩一样发泄一下起床气，就见任正清从洗手间返回，重新坐回床上。

江鹤懵了，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迷茫：“？“

任正清趁乱揉了一把：“你不是不起床吗？那我陪你多躺一会儿。“

江鹤：“你干嘛啊...赶紧走。“

医院的事情耽误不得，上到制定整个年度的妇幼免疫计划，下到每一个医疗设备是否需要换新，都需要这批人亲力亲为地去参与。

江鹤不敢拖延时间，只能慢慢吞吞、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今天天气不太好，巍巍耸立的山间聚满了灰紫色地乌云，疾风卷着新鲜的落叶，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两人赶到医院，外面已经一阵一阵下起小雨，隐约听见外面的镇上居民喊着：“要走水啦！”

江鹤转头一看，原先在路边叫卖地小贩已经戴着草帽，准备扛着担子回家了。

他心中一沉，雨一旦下大，路就可能不通，所有日程极有可能往后推一天。

雨天开车打滑，直升机又不可能停在学校门口。医院已经跟校长联系好了今天会去学校安排体检，如果雨势增大，设备和人都过不去。

任正清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仔细询问了镇医院的院长，对方说：“之前也有过一次这种天气。小雨都是过一会儿就见太阳的，没有这种云。第一天还好些，后面要下好几天，越下越大，我有些下面村子的病人只能暂时住在这边，不然走山路要摔到底下去的。”

“那怎么办？”江鹤问，“如果说过几天再去安排体检呢？”

任正清摇头：“后面一段时间要去下面两个贫困村的卫生院，耗时久，比较赶，应该时间来不及。”

随行的几个年轻医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男生问：“我们要在小学那边过夜吗？”

江鹤摇头：“不需要，我昨天刚去过，来回大概两个多小时车程。”

“那我们就今天过去今天回来呗！”队里的小姑娘说道。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倒是年长的李医生有些忧虑：“不行不行，过去需要两辆车，一辆还要带些设备，万一有点什么问题怎么办？你们年轻人想的少。”

“是的。”任正清赞同，“还要考虑如果有学生身体有问题，还需要带回镇医院，这样风险就是两倍了。”

江鹤思索：“但是院长说今天会是雨下的最小的一天，如果今天不去，明天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他往窗外看了看，现在雨还只是摇摇欲坠地飘着，难以想象几个小时后，整个镇子就会包裹在雷电与狂风暴雨中。

“现在过去时机最好，下午如果实在没法回来，就看直升机能不能帮上忙了。理论上来说，任何地点直升机都可以降落。”江鹤说。

队里的年轻人在城市待久了，很少遇上这种情况，不知道山中暴雨的可怕之处，只觉得事情早一天完成早一天好，大多同意江鹤的想法。

最后带队的李医生和镇医院院长郑重商量了一番，才决定现在立刻备车出发。

他们去时还不知道，危险的情况往往令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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