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她的秋水(2 / 2)
看来燕清远确实是很喜爱她,或许是喜爱极了。
自我反思了一下,心想都成婚了,是不是应该多勾搭一些回来,让燕清远和秋水都早点死心,看清她浪荡不羁的本质。这样她就可以入幕之宾裙下之臣遍布天下了,还不用今天哄这个明天哄那个,看谁顺眼就点谁陪。
燕清远转过身来,笑盈盈的抓住了偷看她的人的手,俯身低头亲了一口,“累的话就多睡会,等我下了朝,给你带得庆楼的小吃回来,你再起好了。”
沈亭北觉得燕清远这样穿,很赏心悦目,让她移不开眼睛了都。乖巧的点了点头,很色令智昏的在燕清远脸上,亲了一口,把刚刚的想法丢到一边。
随便撩人的人,把被子裹成一团,就闭眼睡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把人弄得心怦怦乱跳,燕清远呆呆的摸了摸脸,心花怒放。
安娴主动亲她了!
思索着能不能称病不去上朝,想到上次至德帝的赏赐。
得了,要是不去,不知道这次会赏赐什么过来。而且这是新年之后,第一次去上朝,怎么也得去。
轻轻带上房门,凤眸中浮动笑意,像阳春三月的风,和曦暖人。脑子里想的全是和安娴有关的。
春意渐起,再过一些日子春游的帖子,就要跟雪花一般飘到定远候府了,这次怎么也得看住安娴,不让她乱浪了。
沈亭北在燕清远走后,本来想眯一会就起来的,可越眯越困,索性睡了个回笼觉。
可这一觉好长,眼皮很重,可以听到隐约的声音,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感觉到有人正轻轻揉捏着那处儿,迷迷糊糊又用不上力气,心想燕清远不是说给她带得庆楼的小吃,喊她起床么?怎么又来作弄她。
呢喃道:“别闹我了。”
秋水吓了一跳,手想缩回去又觉得舍不得,心慌乱跳着,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面红耳赤,她刚刚居然差点……。
“别闹了,燕清远~”
秋水的心,被冷水浇了个透,瞳孔漆黑,动也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
突然低笑出声,自嘲而苍凉。
殿下,您一边说疼爱秋水,一边和燕清远你侬我侬,您的心只有这么大,为何可以装那么多人呢?
您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呢?
还是说,从开始,秋水只是一个乐子?后来不过是觉得有趣,不舍得丢了,才继续吊着秋水,让我为您愁肠百结?
秋水虽然是个奴仆,但一颗真心,不比旁人差啊。
伤着痛着了便忍着,将所有的痛苦咬着牙咽下去,告诉自己无所谓不要在意,让自己别贪心,能陪着殿下就好。
不论怎样,秋水笑着想到,殿下现在都是秋水的了。
温柔把人半抱在怀里,喂下水,看着人慢慢睁开眼睛,桃花眼中萦绕着一层雾气,懵懂又迷茫。她的殿下如此好看,让她痴迷,从此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殿下了。
沈亭北迷糊了好久,才蹙眉抚着额头,不过睡了一觉为何头痛欲裂?撒娇喊道:“秋水,嗯~”
习惯性想拉起被子裹住,可没有摸到被子,还发现自己衣服半褪。
扫了一眼四周,很陌生。摆设十分简单可以说是简陋,桌子椅子火炉还有这张床,她哪里住过这样的地方,惊诧问:“这是哪里?”
秋水笑了笑,把不安而惶恐的人困在怀里,手则是直接深入,摸上了依旧挺翘的地方,比起殿下昏迷时的紧张,此刻别有一番滋味,急切又渴盼,侧着脸笑着亲了亲发丝,慢条斯理的说:“在船上。”
沈亭北想按住那作乱的手,可她一点儿力气也无,动一下都很费力,搭在偷香窃玉的那双手上,推了推纹丝不动,轻哼了一声:“好秋水,别闹我。”
结果根本没得到回答,还被掐的一疼,眼泪汪汪的,不知道哪里惹到了秋水。
别闹?秋水心里冷笑,她讨厌这个词。
沈亭北想哭,不是因为羞愧,而是莫名的一种屈辱感。
哪有这样的,趁她手脚无力的欺负人。
讨厌这种板上鱼肉的感觉,可这样要哭不哭的招数,好像失去了一贯的作用。
明明这人是秋水,她最信任亲近的人,平时舍不得她掉一滴眼泪的人,此刻却在肆意的动作着,这算什么?她一点也不想被人这般对待。
任何女子都不会愿意被人亵·玩,可令沈亭北绝望的是,身体居然慢慢的被撩拨起欲·望。
心一抽抽的痛,索性闭目流泪。
秋水拿出手帕擦了擦沈亭北眼角的泪水,温柔怜惜若昨日,让沈亭北哭的更凶了。
秋水恼了,把人推到床上压了上去,捏住下巴冷笑着问:“殿下说最疼爱秋水,可秋水不过上下抚弄了一番,殿下就哭的肝肠寸断,可见不想被秋水碰,和秋水说的也全是假话!”
沈亭北又急又气,只想把这个发疯的又啃又咬的秋水给弄到一边去,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秋水倔,最好顺着,于是压下心中的恼怒,抽抽噎噎的哄着:“好秋水,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我好害怕。”
秋水心软了,这是她的殿下啊,此刻正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和她说害怕,脆弱又无助。
习惯性的轻哄:“殿下别哭了,我去打些水来,替您擦一擦。”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羞到脸通红。
沈亭北心想着逃过一劫,立马不哭了,桃花眼水波盈盈的:“我还饿了,想喝粥。”
秋水看着那双澄清的眸子,神色不明,还是把掐在盈盈一握腰肢上的手松开了,顺手搭上了被子:“殿下,乖乖躺着,等会秋水再和你细说好不好?”
连连点头,待人走后,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提了精神,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支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啊!”
秋水一把推开门,将人抓住,眼带笑意,眼底却是冷冰冰的一片:“殿下偷偷的想去哪里?”
沈亭北咬唇,看着周围的情况,心里极度不安,顾不得别的,一把甩开秋水的手,死死咬着牙,憋着气往光亮的地方跑。
秋水不紧不慢的跟上了。
水天一色,她看惯了长安的繁华与热闹,猛然看到一片碧波荡漾,只觉得入眼皆荒凉。
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深不见底。
沈亭北靠着围栏,面无表情的,眉间一片冷凝,看着缓步走近的人,质问:“秋水,这是哪里?”
秋水笑着应了一声,更让沈亭北惊疑不定,她只觉得这个在初春冷白日光下,轻柔笑着的人,仿佛并不是她的秋水,而是披着秋水外皮的别的人,令她心生寒意。
看到秋水身边人越聚越多,虽然她不会武功,可眼力不差,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一些好手,内力极强。
秋水伸出手诱哄:“殿下,过来好不好?”
那双伸过来的手,依旧如同往日,可沈亭北知道她若是过去,就是对方才种种行为的妥协。
她不想妥协,身为李唐公主从不知道妥协是什么!可是跳下去会死的吧?天寒地冻的。而且秋水应该也不会对她如何才是,可她又莫名觉得,秋水似乎是生气了,秋水在气些什么?难道生气的不应该是她么?
瞟了一眼幽深的湖水,被自己的设想吓得面色苍白,一双眼眸灿若星辰,直勾勾的盯着秋水,脚步偷偷往回走了一步。
她在几个呼吸间,就又看出了那些人身上的一种外族的气息,再如何掩饰也也掩盖不了的粗俗与低劣,那是草原上的蛮子!
步子又顿住了。
可以哭,可以死,绝对不能向蛮子示弱!秋水和这群蛮子是什么关系?被他们以臣服的姿态簇拥着?心里一轻,有了点子。
秋水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看到她的殿下,狡黠一笑,瞳孔骤缩惊慌喊道:“抓住她!”
一旁的几人同时出手,其中白衣男子当先腾空而起,凌空把人给捞了回来。而剩余的几人,使的长鞭,便悻悻的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省的挨骂。
战北楼心里骂了一声粗话,这小娘皮怎么如此烈性,又如此莫名其妙,和他们草原上的女人完全不同,他就没见过找死还要笑着的。
沈亭北想到燕清远教的东西,扯下发簪就扎到那粗壮手腕上,结果纹丝不动。
战北楼把人提回去,一把扔到了地上,哈哈一笑跟秋水邀功:“这小娘皮心思多的很,就是力气跟个小鸡仔似的,痛都不痛!小主子人带回来了,有什么赏赐没有!”
一双眼睛上下扫着衣裳不整的人,意味明显。
沈亭北只恨当时怕死,没用点力,才会导致此刻如此被动,一双眼眸要喷出火来。
秋水沉着眸子,“赏赐找次仁,人我先带回去了。”
沈亭北垂着眸子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秋水站在明暗交界处,低声笑问:“殿下可是恼恨秋水了?”
沈亭北飞快看了秋水一眼,依旧是明眸善睐的模样,她喜欢的模样,她怎么会恼恨呢?气恼是有的,恨又来于何处?
“恼恨秋水把您带出长安,恼恨秋水把您带离燕清远身边?还是恼恨秋水方才那样对您?”说完抬起沈亭北下巴,对上了那双向来带笑的桃花眼。
秋水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拽起人,结果拽不动。
气笑了:“起来!”
沈亭北摇头拒绝:“不要。”有本事你抱我起来啊?起来显然没好事,继续缩着。
秋水怒了:“当真不起来?等会哭别求我。”
沈亭北脑子上浮现一排问号,过了一会就真的哭了。
好痛,全身都痛,像有人拿着锤子一寸寸的敲打她一般,痛恨的瞪着秋水一眼,支撑不住紧紧闭上了眼睛,颤抖着倒下去,蜷缩起来。
秋水冷眼旁观,殿下再痛不过体肤之痛,可有秋水心痛的万分之一?
在人痛晕过去的时候,吃力的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还是这样的殿下,让她更喜欢,拿出瓷瓶倒出药丸,不急着喂下去,让殿下多痛痛,长长记性也好。
沈亭北被痛醒了,想晕过去逃避,可这痛苦越来越深,越来越沉,咬着牙还是痛吟出声,连晕过去都不能。
“殿下求我。”秋水将药丸晃了晃,轻哄道:“吃下去就不会痛了哦~”
沈亭北闭眼,撇过了头。
求人?她不会!痛死也不求,秋水肯定舍不得她痛的,要坚持!
可秋水就真的舍得,看着大汗淋漓还嘴巴闭的很紧的人,甚至心思阴暗的想把这药丸丢了,反正也只会痛一个时辰,看她的殿下能坚持多久,又能坚持几日。
“殿下再不求我的话,我就把它扔了!”总归还多的很,扔掉也还有,牵机有多痛她不知道,可她觉得一向受不了苦的殿下,都不肯求饶一声,那想必也不过尔尔。
脑子痛到迷蒙,沈亭北甚至听不清秋水在说些什么,她眯着眼睛看秋水嘴唇一张一合,然后看到秋水将药丸碾碎了,打开窗户散了出去。
心冷。
这不是她的秋水,秋水才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燕清远在哪里,还没有发现她不见了吗?
怎么不来救救她呢,她好痛,痛到觉得死了才好,就不会再痛了。
她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蛮横的、经常被她嫌弃了也只是笑笑的燕清远,总爱惹怒她的再来哄她的燕清远。虽然和她一样是女子,消瘦的肩膀却是那么有力,又那么的让她安心,她好希望下一刻,燕将军就能冲破房门,把她救出去。
好后悔,这后悔是因为吃了苦头才有的,指不定等她不痛了,又要把人丢到一边去了。
所以,燕清远这么好,还是别来找她了吧。
因为根本不值得。
多么奇怪,燕清远为什么会喜爱她呢?喜欢到朝服上都要挂着她随便送的一把短刀。她头一次来猜想这些,她想燕清远在宫中当值巡逻护卫,累了歇下的时候,会不会拿出那把短刀,偷偷想她?
以往她想不明白,不敢想的东西,此刻都愿意去想了。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人愿意什么都顺着,什么都依着,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原来在这世上,并不是她蹙眉撒娇哭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被宠的太好了,也享受惯了旁人让着忍着依着她,并不觉得如何珍贵值得她爱惜。现下什么都失去,在陌生的地方,没人知道她是李唐的安娴公主。
原来她失去了公主的身份,便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干不成,只能可怜又可悲的蜷缩成一团,可这样也求不来秋水的怜悯。
她也不要秋水可怜她,秋水为何要把她偷偷带走,带到这种苍凉又无人烟的地方?秋水这样对她是因为她时常撩拨又会说好话哄着,不说个清楚明白么?
但她确实喜爱秋水啊,她喜欢秋水和她纤纤挽手,低笑软语。
她喜欢秋水温柔体贴,娇笑嗔闹。
她喜欢秋水不论何时都会把她照顾得舒服惬意。
她是生长在长安的富贵牡丹花,经不起波折和摧残,不过是一点痛苦,就要死要活。
再痛一些好了,这剧烈的疼痛,让她质地逐渐清晰明确起来,仿佛洗去了被浮华遮住了的双眼。
她不愿求人,不愿屈服,也不愿妥协。
她是李唐的公主啊,再痛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面色惨败,沈亭北费尽力气才伸展了身子,低声笑了,眉目间淡然而悠远,自嘲道:“秋水,你原来这样恨我,对不起啊,秋水。”
秋水摇了摇头,她曾在某一时刻,确实剧烈的憎恨过她的殿下,可她在下一刻便全然原谅,把大汗淋漓的人抱到怀里,怀中的人依旧在阵阵颤抖着,忙又倒出了一颗药丸,匆忙喂到了嘴中。
可她的公主殿下,紧紧咬着牙,又撇过了头。
“殿下,秋水错了,吃了它好不好?”不过三言两语,便溃不成军,她所作所为,原来只为了一个对不起,一声歉疚。
沈亭北拿开了秋水的手,握住祈求:“我想回长安,我想回父皇身边,娘娘虽然一心修道,但我知道她也是爱我在乎我的,不要带我离开长安,我离不开长安,那是我的国,我的家。”
秋水怔怔的看着,心中动摇,终究是摇了摇头,抚上毫无血色的唇:“可在长安,殿下就不是秋水一个人的了。殿下,秋水会和以前一般疼你爱你照顾你,服从你遵从你。”
看着桃花眼由明亮转为暗淡,秋水心中骤然悲痛,只觉得她似乎永远失去了什么。
可她的殿下乖巧而安静的待在她的怀中,她想那定然是她的错觉,她因为心疼殿下而生出的错觉。
毕竟与她而言,拥有了殿下,也就拥有了所有。
沈亭北不再多说什么,原来便是祈求了,也是无用的,那她又何必再求呢。
到底是有些什么已经不一样了,她的秋水约摸是被她杀死了,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空有秋水壳子的别的什么。
悲痛哭出声,是她,杀了她的秋水。
热门*小说txt下载www.biqugexx.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