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她的秋水(1 / 2)
沈亭北神色倒是淡淡的, 让秋水替她去取火炉,还有心思打趣:“陆离姑娘这般看着秋水, 莫不是看上了?”
秋水过来后, 对面坐着的女子,眼神猛然一变, 这眼神她看的多了,自然不会看错。----更新快,无防盗上------
陆离忙收回黏在秋水身上的视线,掩耳盗铃的咳了一声,“公主心性乐观, 倒也不见得困于命数之中,所谓人定胜天。”
燕清远却是问道:“可有什么法子, 能祛除这死气?”
陆离摇了摇头, “也只能好生安养着了, 若是公主时常活络筋骨, 倒有几分好处。”
沈亭北将活络筋骨和锻炼身体画上等号, 累死累活?不不不,算了算了, 她宁愿躺着好好享受一生,也不想每天累死累活。
燕清远决定:“明儿开始, 和我一同练武,恰好展眉和小隻也在习武,多教一个也是教。”
沈亭北冷漠以对:“不去, 别打扰本宫睡觉看书。”
燕清远很生气, 然而她的生气对安娴公主向来没有用处, 恰好看到两小只从演武厅那边过来,想偷偷溜走,黑着脸招了招手示意过来,燕展眉和燕隻互相看了一眼,对危险感知敏锐,慢吞吞挪了过去。
“阿爹,陆离姐姐。”
沈亭北想笑,又硬生生忍住了,燕清远一个女子,一副严父的作态,不知为何就戳中了她的笑点,嘴角翘起心情大好。
“阿娘。”
沈亭北笑不出来了,但她看着两小只眼睛漆黑纯粹,很忐忑的望着她,心里一软,笑的眼睛弯弯,嗯了一声。
燕展眉和燕隻都很喜欢沈亭北,想亲近又不知道如何亲近的别扭模样,和燕清远像极了。
指使着燕清远去拿伤药,拿出手帕替两个小花猫擦了擦脸。
把人都打发走了,沈亭北才漫不经心的问陆离·“陆离姑娘不妨说说,我想知道的吧。”
陆离看向缓步走来的秋水,眼睛亮闪闪的,又硬生生扯回视线,答道:“好则而立,终不过不惑之年。”
沈亭北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她就少闹腾点,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长安,无事也可经常回宫看看。
远处天际,云卷云舒。
身后秋水不仅替她带来了暖炉,还将披风拿来了,被层层包裹起来,总算是有了一些热气,顺手把两小只也裹到披风里,看两张相似的小脸一左一右从披风中探头出来,好奇而期待的望着她,她便一人亲了一口。
看红透脸的两人,心情更好了,“晚上阿爹阿娘带你们看花灯去。”
秋水闻言指甲掐到手心里,用疼痛警醒自己,面色便淡淡的。
燕清远直接想拒绝,而且安娴从来没主动亲过她!看燕展眉和燕隻的眼神就很冷。
两小只直接扑到沈亭北怀里去了。
燕清远脸色更差了。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了四个人?不对五个人?瞟了陆离一眼,陆离眼睛就没从秋水身上移开过。冷漠的想到,应该是六个人。
上元节,街上到处张灯结彩。
各色花灯更是看的人目不暇接,沈亭北顺着燕展眉的目光看到了一只粉兔子图案的花灯,笑眯眯的把人牵了过去,开始猜灯谜。
猜对灯谜,付了钱,把兔子花灯递给眼巴巴瞅着她的小家伙。
燕展眉说:“我以后也要娶阿娘做老婆!”
燕清远正替燕隻买下小狮子花灯,闻言斥道:“好的不学,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俚语!”
燕展眉本来也不觉得被阿爹骂如何,可看着沈亭北一副很担忧心疼的模样,眼泪就跟金豆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哇的一声扑到沈亭北怀里去了。
被撞的一个踉跄,还好身后秋水及时扶住,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道,跟只小老虎似的。
试了试抱不动,退而求其次,拿出手帕替燕展眉擦眼泪,恶狠狠的甩给燕清远一个眼刀子。
燕清远心说,早知道就把两个小鬼弄得远远的,当时怎么就手欠把人招了过来。要知道她都定好留香楼的包厢了,准备和安娴一道,赏赏月,看看灯,再喝点小酒,把人给灌醉了最好……。
秋水站在灯火阑珊处,眼光全在安娴公主身上,一丝一毫都没有留给一旁的陆离。
陆离也不气馁,嘴角翘起笑容温柔,来日方长,先让秋水姑娘习惯她的存在。
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回了府。
两小只吵着要和沈亭北睡,被燕清远黑着脸扔了出去,利落的翻身,一起攻向站在门口挡着的燕清远。
当然打不过,但可以放狠话。
燕展眉:“等我打败阿爹,我就要娶阿娘做老婆!”
燕隻刚想重复,又想到听人说过,女子只能嫁给一个人,于是说:“把阿爹打倒,娶阿娘当大嫂!”
燕清远脸彻底黑了,抓住两人往小佛堂去了,两小只挣扎着哇哇大叫,不想听大母念经!
沈亭北嘴角笑意就一直没停下来过,秋水本来替人解着簪发,突然飞快亲了一口那扬起的嘴角。
沈亭北嗔了秋水一眼,“别闹。”
想到燕清远那口是心非的反复无常,还是说道:“先让菡萏来伺候吧,你过来听到看到也难受。”
秋水本来含着笑意的瞳孔,一片惊慌,跪了下来,眼露绝望:“殿下不要秋水了么?”
她的记忆开始,年长面带喜气的宫女将她带到宫殿旁,指着一个安静坐着发呆的女孩子,告诉她,那是三公主,她的主子。
一辈子的主子。
她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殿下开口,让她不要过来伺候了。
她明白殿下是为了她好受,可她不需要怜惜怜悯,她只是想陪在殿下身边罢了。
如果没有殿下,那秋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在以前,也曾少女怀春,想过未来夫君如何长相。可她所有设想中,殿下永远是不可或缺的,她从未想过出宫嫁人,更未想过离开殿下。
沈亭北知道秋水是误会了,于是蹲下来把哭的肝肠寸断的人抱到了怀里。
心仿佛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秋水嘴唇打着颤,面色惨败,即便这是她最爱的殿下的怀抱,她还是一阵阵的发冷。
她想到萱萱和她说的那句话。
遵从,永远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黑色的瞳孔中,徒然生出残忍之意,殿下,即便是您,也不可以让秋水离开!
沈亭北刚刚想好如何解释,被人一把推开,着急喊道:“秋水!”
燕清远一回来,就看到一贯冷静自制的秋水,垂着头跑了出去。
而她的公主殿下,萎顿在地,神情茫然而不知所措。
也顾不上开心了,忙进去把人抱了起来,“秋水真是被你宠的越来越放肆了,她可还知道自己身份!你也不知道爱惜自个身体,可冷着了?”
沈亭北宛若初醒,眨眼后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瓷娃娃,哪有那么脆弱。”
燕清远哼了一声,反正在她心里,她的公主是比瓷娃娃还脆弱的。
替人褪了外衣,盖上被子,用内力将公主殿下捂热了,把玩顺滑的长发,生气的又捏了捏那柔嫩的脸蛋,扯了个笑,说:“我先去洗净,待会端水过来替你擦擦,累了就眯会。---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沈亭北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闭着眼睛想心事,秋水约摸是生气了,一把将她推开,当然有分寸,可也就是因为有分寸她才更难受。明明站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十分痛恨,可动作依旧是轻柔克制的。
秋水是偏雅致的长相,一双眼睛冷冷清清戳过来的时候,带着压抑的的绝望与愤恨。
一回想,心便一阵抽痛。
可沈亭北很委屈,明日就可以算是过了春节,待她见过婆婆,后天就可以回公主府了,所以让菡萏伺候一天,怎么了嘛?
闷闷不乐的想,秋水气性真大。
气性很大的秋水,没搭理挡着她路的人,身形一折就回了房间,把门栓上。
陆离吃了个闭门羹,讨了个无趣,可她还是安慰道:“秋水姑娘你低头久了,不妨抬眉也看看四周人。”
比如说她。
北方有佳人,一见倾我心。
青衣女子面带笑意从远处缓步走来,黑色瞳孔盛着柔情万种,在冬日凝雪映射下,晕染出层叠的阴影与光亮。
她一看到便移不开目光,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一般,陆离突然明白,这原来才是心动。
她以往也喜欢过旁人,直到见了秋水才明白,她对旁人那根本不算喜欢。
秋水沉默不语,听到脚步声远了,嘴角上扬却是讥诮的弧度。
看看旁人?旁人喜爱我,和我有何关系?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便是爱她至深至情,与她而言也是一点用处都无,她还是会痛苦难受到死。
躺到床上,毫无睡意依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她已经下定决心,带走公主。
不论公主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不会改变。
秋水以为她会心中震荡,无法入睡,可她其实十分镇定冷静,甚至不过一会儿便呼吸悠长,睡熟了。
第二天,和先前几日一般出了门,左拐右拐到了地方。
萱萱刚起,行礼后才坐了回去继续梳妆,对镜子中正看向她的人,眨了眨眼睛,问:“小主人今日比往常早来半刻,想来是改变主意了?”
秋水点头嗯了一声,萱萱不动声色,心内却是大吃一惊,她其实不过是随口打趣一问。
暗暗猜想安娴公主是做了什么,才让小主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甚至终于生出了要把人永远困在身边的想法?虽说有她鼓动的原因在内,但小主人心性坚定,她都以为要铩羽而归了。
萱萱将妆容弄好,回眸一笑,“小主人耐心等上一天便好,别的我来安排,此药名为牵机,小主人想办法让安娴公主服下,省的在路上出岔子。”
秋水接过药丸,皱眉问:“牵机?”
萱萱笑了笑:“用来控制惩罚人的东西,安娴公主身上毕竟流着周后的血脉,不能小看。到了地方,再全然解开就是,不伤身体的,小主人放心。”
秋水沉着眸子,把瓶子收好,呆呆看着窗外,过了许久才告辞离开。
沈亭北一天没见到秋水人,想了想心里虽然气的很,可到底也舍不下秋水难受,好说歹说总算是让燕清远放了人。
燕清远看着人走出去,一个人生闷气,要不拿个绳子把人捆起来得了,想到陆离说的话,又打消了想法。
一进院子,沈亭北就看到秋水孤身一人坐在桌子旁,魂不守舍的,显然在想什么心事,让菡萏她们先退下守着,一个人走了过去。
“秋水在想什么呢?”突然出声,把人唬的一惊。
“殿下。”秋水开心喊道,急忙起身行礼。
沈亭北轻应了一声,嗔了一眼,拉住秋水的手,抱怨道:“秋水你气性是越来越大了,早晚有我兜不住的时候。”
秋水闻言垂下了眸子,别扭的说着气话:“殿下还来看秋水做什么?菡萏服侍的顺心如意么?比秋水如何?”
沈亭北要被秋水气死了,喝口茶还是凉的,委屈的想哭。
喝上热乎的茶水,沈亭北才懒洋洋的抬手撑着下巴,说:“菡萏伺候的还可。”
秋水抬手作势要把杯子抢了过来,沈亭北一口给喝完了,还倒了倒杯子示意。
看秋水面色复杂,沈亭北拉着秋水的手晃了晃:“菡萏再好,也没秋水好啊。”
秋水苦笑,不为所动:“可殿下不要秋水了。”
沈亭北继续撒娇:“哪有,明个就回公主府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你气性那么大,也不听我说完,一个人跑了。”
秋水问:“殿下没有诓骗秋水?”
沈亭北就不开心了,说:“昨天燕清远突然问我,有没有和你。”话没说完,就红透了脸,“所以我想让你今天别过去,你倒好,还推我。”
秋水看着殿下笑嗔的模样,抱着暖炉的女子,此刻眸光流转间,全是她的身影。
眼角眉梢散发出已知人事的妩媚。
夜色隐藏了所有阴暗的心思,她想若是将殿下褪净衣裳,再小心爱抚,那又是何等模样呢?会小声吸气轻吟?会婉转娇啼求饶?还是会哭着让她更用力一些?
瞳色深沉,却是笑着赔罪:“秋水知错了,殿下可恕罪?”
沈亭北抬手轻轻戳了秋水额头一下:“你现在是越发恃宠而骄了。”
秋水笑了笑,是啊,她就是在恃宠而骄。可殿下给的远远不够,她只好自己来拿了。
殿下给她的,确实不够啊,若够的话,那位燕将军还会如此淡然,无动于衷么?
燕清远想象着安娴和秋水嬉闹的样子,手中拿着棋谱,跟自己对弈,心里倒是很静,闲敲棋子落灯花。
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刚刚想着,就听到推门的声音。
沈亭北走到燕清远身边,顿时头大,她对这种黑白子的棋局永远没有耐心,并且缺乏天分。
看了一会头晕眼花,戳了戳燕清远板着的脸,哄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惊讶拍打:“燕清远,你放手,还没洗漱呢!”
燕清远轻易制服可以这个张牙舞爪的小猫,鼻尖相对:“三娘倒是知道我想干嘛?那我也就不好让三娘久等。”
沈亭北摇头,“唔,痛,不要~”
燕清远心情大好,说着骚话:“三娘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是身体诚实些,喊着让我再用力疼爱一番。”
沈亭北便恨不得用眼刀子在燕清远身上扎个洞出来,紧紧咬着唇,因为一旦开口肯定是呻·吟声,不想让燕清远这厮更得意了。
傲娇的想,如果不是看在加浪荡值的份上,她肯定,嗯~,肯定不会从的!
晚上倒是没闹一会。
一大早,边上的人就起了。
沈亭北睡的浅,有点动静就会醒,眯着眼睛看燕清远裹胸,还好胸小,若是和她一样,估计会被憋死,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裹得太紧了,所以长不大了?
趴在床上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瞧着燕清远。
内穿白纱中单,再穿上绛纱单衣,脚踩黑舄,腰系革带,戴上赵惠文冠,又佩戴上很眼熟的一把短匕,嗯?这不是她送过来的那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