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与飞行03（2 / 2）

他有资格这样说吗？

林争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贺星洲说出这两个字，他不配。

听了，贺星洲半晌没说话，随即轻声道：“谢谢，但没机会的。”

而贺星洲给的答案，却是那么坚决。

林争听了，浑身一僵。

贺星洲始终没有挣开林争，他抬了抬头，把下巴搭在林争的肩膀上，微微偏过头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盆小花。

“你来找我如果是想挽回什么的话，一是不可能，二是没必要。不可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只要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啊，原来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人形摆设，好没意思。”

贺星洲伸手轻轻推开林争，抬起头去直视他的双眼。

人的眼睛很神奇，它可以传达千万种情绪，有的时候甚至会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去解析。

现在林争的双眼里，是拼命忍耐的悔，痛和不知所措。

“也真的没必要，你很好，很优秀，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如果你来找我，证明你心里那个无法达成的执念已经过去了，那你就能再接纳其他人，接纳更好的人，去正常的拥有一段正常的关系多好。”

贺星洲的话那样诚恳，诚恳到，让林争甚至在想，他大概是已经想开了吧，大概就这样一别两宽真的就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了吧，让他也去正常的拥有一段正常的关系，是最好的吧。

“所以，是没有我你会过的更好对吗？”

贺星洲顿了几秒钟，然后微微点了下头，轻声答道：“嗯。”

“如果从最开始就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对吗？”

“嗯。”

林争明知道答案，可真听到后，心中始终不是滋味。

他低下头，眼睛一飘，便看到了贺星洲搭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这时他才注意到，贺星洲的手指全都是伤痕，新的旧的，布满牙齿啃咬的伤疤，每一个指甲都不是完整的，无一幸免。

他过的不好，很不好。

在这层正常的面具下，不知道掩藏着多少自我折磨。

记得闫海说，贺星洲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他就像一个气球，每一个消极情绪都像一个个小水滴，滴进这个气球里，攒着，攒着，无限撑大，等到了极限值，就会爆炸。

林争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思绪后，重新抬起头来，隐隐深吸了一口气后对贺星洲说：“可以在你这吃点儿东西吗？”

闻言，贺星洲一懵，“什么？”

“我还没有吃东西，这会儿饿的有些头晕，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看着林争一脸的一本正经，贺星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股子萦绕在两个人周围的黑**绪突然烟消云散，这整间屋子都仿佛因为这一句无厘头的“可以给我点吃的吗”而变得明亮了些许。

一下子，一部像《偷心》一样歇斯底里纠缠不清令人绝望的爱情片，变成了周星驰的《大内密探零零发》。

“我家没有面可以给你吃。”

“面包就够了。”

两个人在餐桌旁，一高一低的这样对视着，清冷的光线打过来，彼此的眼睫毛都近乎透明的梦幻。

贺星洲第一次想，如果，两个人就是单纯的喜欢上了对方，单纯的在一起，该有多好。

这个想法，比任何歇斯底里的疯狂争吵，比任何撕破脸皮的再不来往，都让贺星洲感到绝望。

如果是，该多好。

他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林争。

一个他之前从没见过的，一个跟他自己一样的，奇怪的人。

“我去给你做个三明治。”

“嗯。”

看着贺星洲转身走进厨房的背影，林争发麻的指尖微微**。

是不是“如果从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已经无所谓了，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是否还能在一起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至少，在这个他自我选择被孤立的地方，让他感受到跟这个世界还有一丝牵挂，哪怕是只能让他好一点，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