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与飞行03（1 / 2）

“如果你只是因为觉得你对我做错了什么，觉得愧疚然后跑来这里的话，大可不必，我过得很好，用不着你来可怜我。”贺星洲背靠着进入玄关后几步远的餐桌边，面对着林争淡淡说道，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过得很好。”

林争小声重复了一遍，说着走上前来，抬手轻轻拂过贺星洲头上的伤疤，贺星洲条件反射一般躲开了，别开了眼睛转而看向窗外，林争手停在半空顿了顿，便垂了下去。

“怎么弄的？”

“路滑，骑车时不小心撞破了。”

话音刚落林争又抓起了贺星洲的伤手，这次贺星洲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力挥开林争的手，怒视了他一下后又再次转过头去。

“那这个呢？”

“……”

贺星洲不说话，林争也不说话。

贺星洲是真的觉得累，他每天跟自己对抗已经很疲惫了，实在是不想再应付林争，一次又一次的找来，为什么要如此纠缠？

想到这，贺星洲止不住心头的烦躁，他想不出林争为什么要这么不依不饶地来纠缠他，索性想着就趁这次机会把话都说开算了。

“烧伤的。”

“不知道躲？”

“没躲开。”

“烧着了不知道赶紧往外跑？”

“你到底想干嘛。”贺星洲重新转过头来冷冷质问，突然发现林争根本没有看着他，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户的方向，在那个明亮的落地窗边矮矮的窗台上，摆着一盆细小玲珑，充满生机的小雏菊。

林争知道贺星洲发现了他在看什么，便轻声说道：“那天我站在对面，把这栋楼的没一个窗户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并没有这盆花。”

那声音是他自己意识不到的柔软，可听在贺星洲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

他受够了。

林争这么来撩拨他，真的好没意思。

“这个花香吗？”

“你回去吧。”贺星洲的声音带有几分恳求的意味，林争终于把目光从那盆花收了回来，看着眼前这用头顶对着他的贺星洲。

贺星洲好累，累到只想睡，最好是那种没有任何大脑活动，没有梦境，不会醒来的睡，就像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师拿着一个呼吸器放在你的口鼻处，然后告诉你，大吸一口气，你听话的猛吸了一口，随即人事不省。

那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死法。

“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一开始我以为你是来责备我，毕竟我毁了你最珍贵的东西，我都接受。但你这次来又说什么不求我原谅，林争，我没什么好原谅你的，就像我刚刚所说，你没有错，所以你不用觉得有愧于我，我过得很好，你还是回去吧。”

林争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抬起手将贺星洲揽入怀里，贺星洲挣扎了一下，但这次林争却非常坚决，贺星洲挣了一下没挣开后，干脆不动了，他不想再发生争执，他不想再有剑拔弩张，累。

“我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那些东西烧了，老实说我没什么感觉，我知道你不信，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说着，林争的手从贺星洲的后勃颈轻轻抚到他的后背，一条脊椎骨节节分明，足以见得怀里的人有多瘦，“我也不是因为对你有愧疚之情，来弥补你的，我没那么伟大，为了弥补什么人，就放下国内的事业和，你多少也知道我们家的争斗。”

“所以呢？”

贺星洲的头顶在林争的胸膛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只是因为自己想来，想见到你，想……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让你愿意再接纳

我。”

贺星洲闭着眼感受着林争胸口的震动，说话时的震动，心脏的跳动，意外的有几分催眠的效果。

很舒服。

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所环抱，贺星洲想不起自己曾经是否被人这样小心又温柔的拥抱过。

“很自私，对不对？”林争这样给自己下了结论。

“你喜欢我吗？”

林争听到这句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并不是他有迟疑，只是他没想到贺星洲会问他这句话。

终究不是那种扭捏矫情的人，林争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贺星洲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甚至有可能在第一次来找贺星洲时，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林争心境的变化。

“喜欢。”不知为何，林争觉得这两个字特别沉重，尤其是在对贺星洲说时，更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分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