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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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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陈鹤楼瞪眼,“真是无药可救。www.biqugexx.net”不再理他,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外面的山河景色显然是是不能填肚子的,看他不理自己陈明礼就蹭着蹭着往包厢门口去。

手都摸到门了,陈鹤楼没抬眼,冷不丁问他:“干什么去。”

陈明礼吃惊将爪子猛然收回来往嘴里塞,支支吾吾道:“出去问问阿忠有没有吃食。”

阿忠是陈家的伙计,也不是普通的伙计,自幼跟着陈自晴东奔西跑,日子久了就成了陈老爷心腹。虽然根本上还是个伙计,但是所有伙计里的头头了,话少,平时谁不服管教他并不多话,拎着拳头直接把人给打到无力反驳。上车前陈明礼看见他带人搬着箱子往车头方向去了。

猜测这么多箱子肯定有装食物,所以要出去找陈忠,问问有没有吃的,如果有就要些来。

陈鹤楼提醒他:“没到吃饭的时候。”

陈明礼眨眨自己无神的大眼:“可是我饿了啊。”饿就是饿了,管他什么时辰呢。

陈鹤楼终于舍得把脸从书上挪开来,看向陈明礼,一脸孺子不可教,然后发现这饿死鬼咬着指头,一根根咬,恨不得把死皮都吃尽了,终于忍无可忍:“要去就去,别说我饿着你。”

啃着手指陈明礼路过一间间包厢往车前走,这头等车厢里几乎间间包厢都是拉着门的,一路上他是一个人没见到。眼见这节车厢要走到头了迎面来了个年轻茶房,手里端着吃的,见到陈明礼不着痕迹上下一打量,微笑着问好:“您好。”

陈明礼看一眼知道这人是个下人角色,于是眼巴巴地盯着人手上的牛排,说:“我饿了。”

年轻茶房建议他可以去餐车吃些,也能向自己点待会儿送到他包厢来。

“您包厢号是多少呢。”

陈明礼一直咬着指尖看着牛排直吞口水,听了这些话觉得这火车真是个好地方,跟家里一样好,饿了就有人端吃的来。

他说了包厢号,回去前没忍住,转头问:“你手里的不能给我吗?”

茶房有些为难:“这.......这是别的客人点的,您要是喜欢我待会儿给您再送一份来。”

“哦......”

陈明礼吞着口水走了。

陈鹤楼看他这么快回来奇怪:“你不是找陈忠去了吗。”

陈明礼看人主动跟自己说话就又犯了老毛病,坐到了陈鹤楼旁边亲亲密密要去牵人的手,陈鹤楼拿书把他顶开:“好好说话,没筋骨吗往人身上靠。”

于是陈明礼退而求其次抓了他的袖口,眼睛里好不容易有了点光,古井有微波似地:“火车真好。”

陈鹤楼试图把袖子扯回来,然而陈明礼的爪子是真正意义上的爪子,抠住了就很难拨开。

陈明礼告诉他,这车上有下人,随时能送吃的过来。陈鹤楼没答腔,放了书把他爪子一根根掰开。没了袖子陈明礼摸上了鹅绒座椅上,不无赞叹地说:“这椅也软,”看向跟前桌子,“桌子也新......”几乎把这包厢里所有东西都夸了一遍,最后以一句真情实意的感叹结了尾,

“火车真好啊。”

陈鹤楼嘲讽他:“那你这辈子住这车上吧。”

听到这话陈明礼愣住了,半晌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崭新的马褂,说:“算了吧。还是要回家的。”

再好的教养也没压下陈鹤楼的白眼:“这里不是好吗,你回去做什么。”

陈明礼抬起头,眨眨眼,表情带着困惑:“我还要等陈明义呀。”

这几乎是他有生之年最清醒的句子,也是最不清醒的句子。

因为陈明义已经死了。

在去德国的第二年落了水,只捞上来件上衣,警察又搜寻了十来日终于把人找到,却是已经泡发腐烂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当时陈自晴在北京,接到电报赶回来给其立了个衣冠冢,然后就又赶回北京去了。

陈自晴儿子有四个,虽说其中陈明礼生来是讨债的,又死了个天资聪颖的陈明义,但还有成熟稳重的二子陈博舟与仪表堂堂的长子陈鹤楼,所以陈大老爷觉得还可以接受。

陈明礼参加了巡棺,本来孩童是不可巡棺的,但一来这棺里并没有尸体,不存在什么惊尸诈尸,二来陈明礼是陈明义的一胞兄弟,按情理是该送一程,所以他就被大太太安排了巡棺。

丧葬全程陈明礼没掉一滴眼泪,只在丧宴上狼吞虎咽,于是大家说他果然是恶鬼来讨债的。尽管陈明礼先出母亲肚子占了兄长的名称,但打小一直都是陈明义照顾着他,身为弟弟尽的却是哥哥的职责,即使如此陈明义的死也没对陈明礼产生影响,依然是天天只顾着个肚皮,那之后陈家是对没心没肺的他彻底失望了。

“我要等陈明义呀。”现在陈鹤楼听着这句,愣了,他看着陈明礼这双黑漆漆的眼,不敢置信,不敢信自己乃至所有人都看走了眼,不敢信陈明礼竟也有血有肉有情。陈鹤楼甚至觉得怕不是火车奔走嘈杂使自己听错了罢,于是问:“你说什么?”

这时外面却有人敲门。是那个茶房,推着餐车送进来一份肉酱意大利面和一客牛排,还有一壶咖啡。意面是陈明礼在这茶房推荐下点的,牛排也是他想吃的,但咖啡就不是陈明礼的口味了,应该说整个陈家除了何温蝉,没人喜欢喝咖啡。

茶房把餐具盘子食物一一摆上来,东西玲琅满目挤满了满桌子,把陈鹤楼的书都挤到位置上去了。给两人面前斟上咖啡,整理好推车欠身,说:“两位请慢用。”却没立即退出包厢。

陈明礼挪开面前的杯碟,拉过意面盘子拿起叉子去叉面条上红色的肉酱,番茄汁熬地酸酸的还有些微辣,‘不比家里厨子做的差。’他一边想着一边把肉酱随意混几下,开始捞起面条大快朵颐,并不再看向门边上站着的茶房。陈鹤楼内心还在为他那句等陈明义五味杂陈,也就反应不过来去厌恶他的饕餮吃相,掏出皮夹子抽张壹圆给茶房做小帐,茶房接了钱这才走了。

茶房走后陈鹤楼神色复杂看陈明礼,其正大口嚼着面条,鼓着腮帮子口中还没咽下去手就又往里塞,他吃得急,但并不慌,像是嘴巴不过是个摆设,食物进了嘴自然就滑进肚子里,不存在噎着呛着这一说。明明快成年身型看起来却还是十三四岁时的样子,突然想到似乎自从陈明义走了陈明礼就没怎么长过个子了。想到这陈鹤楼有些不忍,决定不再继续先前话题,而是低头拿起书又看了起来。

看了没一阵陈明礼头从盘子里抬起来,酱汁糊了一圈嘴,转过头来没头没脑对陈鹤楼说:“那个下人,是来找父亲的。”

陈鹤楼没听明白:“什么?”

“我没要咖啡。”陈明礼继续说。

那也可能是配餐饮料搭送的啊,陈鹤楼还是不明白:“你说刚才那茶房?”

原来火车上的下人叫茶房,陈明礼舔一圈唇边的酱汁,点头,说:“车架上还有一只杯子。”加上陈明礼陈鹤楼兄弟两面前的,那这人一共是准备了三只杯子。

不是一只,不是两只,不是四只,而是三只。只陈明礼一个看起来小孩样的客人点餐,却送了一大壶咖啡进来,且未卜先知知道这包厢里是有三人。

陈鹤楼看着跟前桌上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猛然变了脸色,腾地站起来赶堵着出路的陈明礼:“过去!”陈明礼乖乖让开了来,陈鹤楼就大步跨到门口,边拉厢门边责备:“你怎么不早说!”

陈明礼站着,手中刀叉还没放下,闻言委屈道:“我饿了呀。”他饿了没心思管其他,即使有人要杀他亲爹他也是要先把肚子填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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