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他跟自己说：许维景长得不高，放到人群中不容易看到，要一个个看仔细。刚刚电视扫过的时候他拿了旗子，要认真看看拿旗子的人。如果他受伤了，什么埋怨生气都不要，要带他去医院。

可能有十分钟，或者更长。

终于站定，他看到了许维景，松了一口气。

许维景坐在一个用书包堆起来的小堆包上，手里握着旗子。意戚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小细腕。许维景吓了一跳，表情变得凶狠，但看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又变了表情，有些呆愣地问他：“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回去好好复习。”

意戚把他的手腕捏得很紧，有些大声地呵斥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他吼的时候已经全然忘记他在之前对自己说不能生气，不能埋怨。

“我……”许维景晃了晃他手里的旗子，“我在游行。”

意戚把他手里的旗子扔掉，扔得很远：“我送你回家。”

许维景摇摇头：“还没结束。”

“你跟我走。”意戚拉了一下他的手，许维景闷哼一声，意戚才发现他的脚不自觉地耷拉着，他问许维景，“受伤了？”

许维景没说话，意戚把他从上面抱下来。

许维景搂着意戚的脖子，把脸埋进了意戚的领子里，小小声说：“都是汗。”

“是啊，你知不知道你上电视了？”意戚缩了缩脖子，因为许维景在往里面吹气。

“我上镜怎么样？”许维景问他。

“我姥爷说还挺好看的，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意戚不知道把山地车扔到哪里去了，抱着许维景到处找车。许维景脸上挂彩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特别显眼。他自己跳下地，站在一旁，一起找到车的时候，他很自然地坐到了前面的杆上。

晚风呼呼吹，意戚把车骑得很慢，两人一路无话。

快到许维景家的时候，意戚才开口：“别去参加这些活动了。”

许维景突然从杆上跳下来，意戚猛地一刹车，他就这样站着瞪着意戚。

意戚皱眉：“你干什么？”

“我在唤醒民众，我没有错。”许维景撂下这一句话，就瘸着脚往家方向走。

意戚慢慢骑车跟在他后面，自顾自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留案底很麻烦，你才多大，你又知道是非对错？今天你上电视，我姥爷看见了，你爸妈肯定也看电视了，老师也看得到，你身边人怎么想，夸你勇敢吗？”

许维景站定：“我说了，我没错。”

意戚还想再说什么，许维景指了指他的车：“你再喷我，再喷你就回去。”

“那我不喷了。”

许维景上了楼，意戚把校服上的贴纸撕掉，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许维景还站在楼道里，愁眉苦脸的。

“还不上去？”意戚问，“不上去我就继续喷了。”

许维景立马龇牙咧嘴，不过没一会就表情收好，对意戚说：“你好好复习。”

五月中旬，天气闷热，外面开始下起了棉毛细雨，意戚对许维景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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