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且慢不再伪装自己了，既然已经被姜稳看出来，再装也没有必要。

只是，叛逆，他仍是不敢的。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叛逆。

自从人类为他赋生，他在人世间已经游荡千年，却始终觉得自己只是在顺着人的意志活着，唯一一次主见，便是觍着脸靠近姜稳。

他不知道什么是自己，也就不知道什么叫叛逆。

且慢的脸上露出些许属于年轻人的迷茫无措，随即被他精心收敛，不露声色。

就算不知道什么才算叛逆，他至少知道“叛逆”这个词的字面意思，更不会真的在姜稳面前那般张扬。毕竟他和浮青不一样，浮青可以跟姜稳玩闹撒娇，他又怎么敢。

且慢的肩塌了塌，一副怏怏的模样。

“今天的书就这几本吧。”姜稳把手里剩下的书都递给且慢，泛黄的书页隐隐散发着久远的墨香。姜稳垂眸瞟了一眼封皮，看见几个小小的圆孔，看来是遭书虫了。他的指尖微动，挡住了那几个小|洞。

然而姜稳的小动作没躲过且慢的眼，但且慢不说，只默默记下。

“就今天问你的那些问题，我觉得，你虽然看得很快，但是理解得还不够透彻。看不懂没关系，可以慢慢看，我又不会怪你。”姜稳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似是对自己这头长得过分的头发有些不耐。

且慢点点头，停顿数秒，突然问道：“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姜稳停住手，皱眉，不明所以问：“来做什么？”

姜稳的反应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友善，且慢的心尖像是被小小的刺刺着了，找不着北的疼。

且慢不甘心地追问道：“大人您…不希望我来吗？”

姜稳仍是皱眉，这会儿更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且慢，目光中情绪复杂叫人看不清，然后很快避开眼，含含糊糊地答道：“……没有。”

可是实话说，姜稳确实是不希望且慢来的。

他不想和且慢之间的情感太过亲密，甚至像他和浮青那样的都不行。

可是且慢的确，的确……难缠。

姜稳自觉拗不过他，又不希望被小辈觉得自己小气，连见见自己都不让。

姜稳第一次向小辈妥协。

但是众所周知，第一次妥协就等于未来的每一次妥协，底线只会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变成无边纵容。这是后话了。

姜稳摸摸自己的鼻子，开口道：“说起来，你平日都在哪里歇息？据我所知，你这个年纪的神仙，还没有到不需要休息的层次吧？”

且慢一愣，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敢说，自己平日里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就歇脚了，人间的某个土堆，半山腰的山洞，山顶摇摇晃晃的歪脖子树，哪儿他没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