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冰凉的自来水浇在脸上，原本油腻腻的感觉顿时舒畅了不少。---陈仲彦抬头看着镜子里布满水珠的脸，觉得露出来的额头给了他许久都没有过的清爽，索性就一直让发卡把刘海别起来，猛地一看倒与清秀些的女孩子相似。卫生间里人来人往，他不好意思占据镜子‘孤芳自赏’，连忙扯出两张纸巾擦干净脸走出去。
换上白衬衫的钟岳没有了下午时分那样的邋遢，束在脑后的长发让他看起来还很别致，说不上来到底如何，反正比先前要温厚雅致了许多。他冲着陈仲彦招招手，在面前的位置上点了点，示意他坐到这里来。
于是陈仲彦又一次的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不过这次并不是在角落里，看来为了酬谢他在后厨的帮忙，钟岳特意给了他一个可以直视舞台的方向。忙了一晚上的小男生终于可以坐下喘口气休息休息，面前一杯新倒的可乐正在‘噗噗’地冒着二氧化碳的泡泡。
酒吧里的喧闹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陈仲彦很吃惊的看到许多人拿出自己的乐器上台演奏。他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单纯的酒吧，来的人也应该都是要杯酒然后胡乱闲聊的，不过现在的状况完全推翻了他的猜测。
可能是方便携带的缘故，陈仲彦看见的多数是弦乐，其中小提琴和吉他占据绝大多数，偶尔还能看见一两支萨克斯。他突然想到，徐依萌是会拉大提琴的，下午那个沉重的玻璃钢琴盒更是坐实了他这种想法。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今晚可以在这里看到她拉琴，陈仲彦就莫名的激动，他在座位上扭捏着，期盼着，那股冲动的情绪实在心痒难耐，就像是有只捉不住的蚂蚁在心里爬一般。
等待是最难熬的，更不用说在这个时间里有位业余爱好者拉着一把不知道那里买到的小提琴，不断发出令人纠结的跳音和错误，就像把木锯在陈仲彦脑袋里拉扯一般，几次都让他想要站起身逃走。
“这里是音乐沙龙？”他忍不住问钟岳。
尽量捡最好听的词语说出来，这是应有的礼貌，他可不想见一个人得罪一个人。
有着性感长发的胖子很有韵味的擦着玻璃杯，带着笑意说：“是的，我们这里以乐会友。”
陈仲彦完全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那个人磕磕巴巴的拉完整首曲子，周围响起轻轻的掌声，没有人说令人沮丧的话语，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谢谢大家，我希望下一次能够有所进步，拉的更好一些。”台上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穿着一身工服式样的西装，白色的衬衫敞着领口，他琴弓上的松香弄得太多，飞溅的白色粉末在他脸颊上涂出明显的痕迹。
有同行的女孩上去帮他擦掉那些痕迹，底下的众人反而对他们这种亲热的行为更感兴趣，‘呜呜’的发出热闹的声音。
“注意手指，你看看我怎么做。”
另一个人走上台去，他有着及肩的中分长发，看起来显得慵懒痞帅，配上一张瘦长的脸，满满的文艺范儿。陈仲彦禁不住转过头来又看了看钟岳，发现他们的风格异常相似，都是这么的特立独行。
长发男拿着一把电子小提琴，光光的一根黑色杆子，没有经典的共鸣箱。
“看，手指这样滑动，别着急的去使劲按，多练习就好，不过建议你买把电子琴，至少在家的时候不会吵到邻居。”
众人‘呵呵’的一阵乱笑，然后要求长发男演奏一曲。
“不着急，后面我和同伴肯定要上台的，先让其它人来。”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固定的驻唱乐队，舞台上的行为更说不上是‘表演’。陈仲彦依然有些摸不到头绪，不解的看向钟岳，“只是爱好者的聚会场所？”他问着。
岳麓此时看来完全是一个爱好者沙龙，这里并不是那些买醉求欢人士的聚集场所，低声细语的人们一看就是专业的音乐工作者或者是狂热的爱好者，他们相互交谈，相互演奏，相互从旁人那里吸取营养和灵感，顺便再抒发下自我。陈仲彦发现刚刚那个长发男手指的动作显露出专业的技术水平，那不是一般爱好者的水准。
钟岳的和善与开朗消除了陈仲彦原来的不开心，他在一边冷眼旁观，发现这个胖子任谁都是一副笑容，好像从没有板起过脸，想到柳智劼说过的类似‘不讲情面’的话，陈仲彦怎么也体会不到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那……徐依萌……”他唯唯诺诺的问，想知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不露痕迹的说出来。
“她在我这里打工，顺便也会拉拉大提琴。”钟岳当然明白他想知道什么。
“她很缺钱吗？”陈仲彦随口就问，已经说完了才发觉不妥当，后悔却又吞不回这个问题。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话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语调。
这句话让他用升调说出来，带有强烈的质疑语气，很容易让旁人理解为‘她在这里打工太不值当’等等相似的意思，所以钟岳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不过看来钟岳并不打算介意他的无礼和冒犯，只是稍稍笑了笑。陈仲彦其实不傻，有时候话一出口就知道后果了，只是强撑着脸面不去解释。
“徐依萌家里不算有钱，但也不缺钱，如果你问的是这个的话……”钟岳避重就轻的对他说。钟大店长总不能和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较真吧？
“抱歉……”，他带着歉意说道：“……我是说……是她勤工俭学？”
“算是吧，也算是帮自己人的忙，顺便拉琴放松放松。怎么？你也想来？”
陈仲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转转眼珠，心里盘算该怎么说。他差一点就又说出错话——我哪有这个时间？好在及时咽了下去。算起来，在他表哥陈伯堂那里帮忙打工的项目现在已经累计到两千万人民币的数量级了！
“嗯……嗯……我还是算了……”他想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
“别啊，我看你厨艺很好，过来帮智劼做饭，顺便还能听听高雅音乐，我们这里乐队的成员多的是，你看夷松莹，他就是爱乐乐团的小提琴手。”
顺着钟岳的手指方向，陈仲彦发现夷松莹换上了一件黑色的小礼裙，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走上了舞台。不过，对于陈仲彦来说更重要的身影在夷松莹的身后，那个稍微收束住鬓角头发的女孩，正是徐依萌。
“徐依萌会有表演吗？”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完全不挪开。
“有啊，他们三把琴排练了好久，今天算是这首曲子第一次上台演奏。”钟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咧着嘴笑着。
“不是弦乐四重奏？”陈仲彦数来数去只数到两把小提琴和一把大提琴，还缺一个，难道没有出来？
“他们不是古典音乐，现代乐曲，少一把也没有什么。你会乐器吗？”
“会！”陈仲彦依旧没有把视线挪开，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也许现在钟岳问他银行卡密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告诉这个胖子。
酒吧里静了下来，没有人主持，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好，目光热切的看着台上的三个人。徐依萌坐在高背椅上，酒红色的大提琴放在胸前，瓷白的手臂轻柔地揽着琴身。
夷松莹把小提琴夹在下巴上，垂着那琴弓的手，她旁边是那个中分长发的男人，长得很有味道的仿制型张震。
音符出现之前，陈仲彦感觉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紧紧盯着徐依萌，毫不顾忌的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
夷松莹拉起了弓弦，尖锐而明亮的高音响起，她的技巧完美而娴熟，急促而婉转的琴音快速的在周围流淌，像是藤蔓般纠缠住每一个倾听的人。
紧接着长发男人也拉起了自己的琴，他是电子小提琴，单薄的琴身发出洪亮的响声，应和着夷松莹小提琴过于高亢的声音，把整首曲子的调子调整下来。
他们相得益彰的配合着，高音小提琴响亮的琵音仿佛可以穿透墙壁，而温和而低沉的大提琴很巧妙干涉声波，不让听众感到突兀。音色多变的电子小提琴更巧妙的在中高音区游动，赋予整首曲子的灵动。
这的确是一首现代乐曲，更准确的说是一首充满电子风格的乐曲，隐没在黑暗里的电子和声器发出规律的伴奏，衬着两把小提琴拉出的和弦，仿佛歌者的声音。
徐依萌轻轻拉着弓弦，低音大提琴发出的声音渐渐掩盖在这两把小提琴声下，不过陈仲彦依然能够感觉的出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徐依萌手臂的摆动，从她的动作里就能够感受到她拉出来的低沉声响。
徐依萌瞥见了他，发现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她故意皱起鼻尖，给他一个凶恶的表情。然而这并没有吓到他，徐依萌看到陈仲彦随着自己的表情冁然而笑，那种快乐的笑意让她自己心底也忍不住泛起一阵愉悦。虽然心里还很不乐意，她只能给这个家伙一副笑颜。--*--更新快，无防盗上----*---
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特长，学习上已经完败了，根本提不起挑战他的勇气，但是现在，她信心满满的想要跟他一教高下。
陈仲彦你总不会什么都能强过我吧？！
乐曲的中间段落里有8小节是大提琴的和弦，这算是徐依萌在这首曲子中的SOLO。与夷松莹他们比起来，这个段落成为了徐依萌演奏中最大的难点。她毕竟不是一个专业的乐手，和这些一天□□个小时泡在技巧训练上的人相比，她的手法还很稚嫩。因为爱好而不愿意放弃，她强自鼓起勇气去面对，即便如此每一次的弹奏都让她自己产生不自信的担心。
马上就要到她独奏的地方了，掩盖在高音旋律中的低沉终于要独自响起，徐依萌深吸一口气，最后瞥了一眼在一边关注自己的陈仲彦，在夷松莹停止的地方猛然开始跳弓。
她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心无旁骛的拉完这一段，不再纠结乐谱上的符号，也不再顾忌节拍音长的精准，净空的思绪完全随着陈仲彦的笑容，在心跳的一拍一跳中凭着自己的意识完成了段落，这种毫无杂念的状况让她自己都心惊。
品味着她的眼睛和眉毛的样子，陈仲彦也能感受到徐依萌的欢喜，他轻轻拍着手掌，向着她致意，徐依萌的笑意就更浓烈了。
这算是一首轻快优美的曲目，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让人心生曼妙的好感。夷松莹不必说长得很漂亮，徐依萌在陈仲彦眼里就更是如此。只是那个山寨的张震就太讨厌了！就算两个女生是花朵，他也不必真像蝴蝶一样在她们身边转来飘去。漂亮的面孔和满是风骚的中长发让他带着一股骄傲的自信，只是台下的陈仲彦丝毫没有他那样的想法。
好吧！陈仲彦叹口气，一件事情里面总会有讨厌的人掺杂进来，这可以说是他生活中每每都会发生的事情。先不讨论他的风骚，光是挡住他看向徐依萌的目光就让陈仲彦郁闷不已。他努力想要把徐依萌再收入眼底，然而那个家伙就这么在徐依萌身边晃悠，用他可恶的电子音挑拨着安详沉稳的大提琴。
陈仲彦忍不住挑起眉毛，双手攥拳想要站起来。那个用电子小提琴的乐手即便表现出再好的技术和音色，在这个年轻的男生看来都不值一提。可是台上的互动正处于最精彩的地方，男琴手游走在两个女琴手之间，他看到徐依萌仰起头欢乐的看向那个家伙的表情，感到像是有什么人把他的东西给偷走了……
莫名的妒忌在他心底漫起，这种思绪就像是篮球场那次一样蔓延泛滥，陈仲彦不知不觉中站起了身，挺直的身体满是需要爆发的力量。
直到乐曲终焉，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的呼喊和欢呼声升腾而起，众人热烈的拍着巴掌，一片片的掌声才把他从自我意识中惊醒。陈仲彦按下心里的慌张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他看向舞台，徐依萌的如花般美丽的容颜满是兴奋的喜悦，他连忙用力的鼓起掌，不发一声的为她喝彩。
“Bravo！Bravo！”旁边柳智劼在陈仲彦耳边大声的嚷着，巴掌拍的山响，“这是我的girl！这是我的girl！”
什么你的girl！？谁都要来抢徐依萌么？！
陈仲彦下意识凶狠的看过去，缓和了几秒仔细想想应该与他的想法并不完全一样。柳智劼的girl应该不是徐依萌，从道理上讲应该不是，从概率上想应该也不大可能，那个中长发的家伙跟他有一腿的机率都应该比这个大。
又想了几秒钟后，想通了的陈仲彦‘原谅’了柳智劼。很快，台上的乐手走下来，笑盈盈的夷松莹很是娴熟的把小提琴交给柳智劼，后者像太监捧着圣旨一般的小心翼翼放入琴盒，然后收在一个极度安全的地方，就差直接锁进保险柜去。
“真棒！真棒！”众人对着弦乐三人组说着恭维的话。
徐依萌兴奋的满脸通红，这样顺畅的完成曲目而且还演奏的相当完美，对于她来说简直不逊于考试拿了第一。她看到了正看着她的陈仲彦，头一次像他那样摆起了骄傲的样子。
“真好，棒极了！”陈仲彦不失时机的说着好听的表扬，脸上七分真诚三分谀媚，恰到好处的满足了徐依萌的虚荣心。
这算是晚上第一个小高潮，众人的心气被激发起来，酒吧里的声音一下子嘈杂而热闹。
“真的太棒了！”陈仲彦对走到面前的徐依萌重复着他的赞美。徐依萌微微冒汗的鼻尖上有光线折射出来的细微闪亮，脸颊红扑扑的像涂过了一笔嫣红，陈仲彦陶醉的想，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徐依萌了！
“小伙子是你的同学？”
煞风景的人又来了。
他应该是一个很自恋的家伙吧？陈仲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嘀咕着，看着他用眼角撇着自己，自顾自的仰着脖子咕咕的往喉咙里灌啤酒，这种行为实在是挑战他的精神底线！
“不，这是我的帮厨。”
还未等徐依萌回答，柳智劼就在一旁帮腔。看到自恋男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连同陈仲彦，大家都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畅快心情。
“别瞎说了！”夷松莹很巧妙的顶了柳智劼一下，微弱的只有柳智劼感受的到。“石玚，这个是小萌的同学。”石玚的心眼可不大，没必要平白无故的招惹他。夷松莹自然知道柳智劼是不忿他那种轻狂的样子和对自己的放浪形骸，不过这小子就这副德行，自恋的人么，总是不招别人待见。
“哦，原来是徐依萌的同学啊。”被称为石玚的小提琴手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笑嘻嘻的说着。“欢迎你来这里玩。”
陈仲彦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和柳智劼的感觉相仿，他并不想理会这个人。
不过世事总不是那么如意，他越不想跟石玚说话，这个家伙就越来和他搭腔。
“你和徐依萌一个班吗？”他问。
陈仲彦心里想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认真的回答，“是的。”
“我们徐依萌的学习可是很好的，怎么样？有没有压力？”石玚的话越来越不着调。
徐依萌刚恢复平静的脸一下子又红透了，不知情的石玚居然拿学习来调侃？
这里的人只有徐依萌自己暗自尴尬，其它人只是觉得石玚不分场合的乱说话让人难为情，脸薄的徐依萌让他给弄得下不来台。殊不知玩笑中这两个小朋友的情形应该反过来。
“还成，应该能够追得上。”陈仲彦干脆颠倒黑白的瞎说一气。
徐依萌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好在一帮成年人并不能总是纠缠着小朋友不放，话题很快就离开徐依萌她们俩转到别的方面。
“我拉的怎么样？”徐依萌头一次在陈仲彦面前占据优势地位，心里的虚荣不停的往外冒。
陈仲彦笑嘻嘻的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理没有揭穿，反而奉承的说道：“比我拉的好！”
当然，这肯定算是真话。
下午都发生了什么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徐依萌志得意满的和陈仲彦坐在一起，好像从未生过他的气一样。
“晚饭的汤是你做的？”她问，“不是智劼哥哥做的？为什么那么稠？叫什么名字？”
“土豆奶油浓汤，是把土豆放到搅拌机里打碎的，所以很浓稠，你喜欢？”他说。
“嗯，没想到你真的会做饭。”徐依萌心有余悸的说着，眼前的这个家伙真的说话不打折扣啊，说会做饭就真的会做饭。
她突然脑袋里蹦出个想法——钢琴，他说他会弹钢琴！
每次不把他当回事总是要吃苦头。徐依萌满满的自信心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呼呼’的泄着气，她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刚才的自负免不了在他面前成了笑话。
看着徐依萌傻愣愣的看着自己，陈仲彦不明所以的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他努力开动脑筋，“小羊排……小羊排……柳智劼只让我留了一份……要不……我下次单独给你做一个……”
“你觉得我是那么贪吃的人吗？”徐依萌气极生笑。
陈仲彦傻愣愣的看着她，还就是吃徐依萌薄怒的脸色这一套。
“你弹一首钢琴曲给我听吧。”徐依萌不计较他直视的不礼貌，犹豫了好半天才说。
“什么？”陈仲彦疑惑的问，“怎么想到让我去弹琴？”
“我还不知道你弹琴弹的如何呢？你已经知道我拉大提琴的样子，应该也让我知道你弹钢琴什么样才公平。”徐依萌觉着这个理由非常的牵强，不过她也没有特别好的由头。
“在这里弹？”陈仲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挺直身体伸展脖子的样子活像草原上的土拨鼠。
徐依萌捂着嘴直笑，“反正那边也有钢琴，随便弹你顺手的就成，这里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你怕什么？”
“小彦你会弹钢琴？”
旁边钟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一边给别人拿啤酒，一边诧异的问。
“对啊，小彦你在这里弹一首吧？”盖昕铭也在一边帮腔。
“小盖你知道他会弹钢琴？”钟岳又问道，他不明白盖昕铭怎么会比他知道的多？
“小彦在我那里订了一架CF286，”他先是对钟岳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面对陈仲彦说道：“刚好，差点忘了，你的钢琴快到了，找时间我们约一下，给你送过去。”
“真的？这么快？”陈仲彦兴奋的说着，“我还以为要三个月以上呢？”
“刚好产品线上有一台，厂家问我要不要，我就帮你订下来了。”盖昕铭解释道。
“那太好了！”陈仲彦兴奋的溢于言表。
“小朋友你会弹琴？”石玚也凑了过来，“弹一个看看，我们这里有乐团的首席，说不定还能给你指导一番呢！”
石玚真看不出来大家对他的态度，感觉良好的他说不得总是话题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