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14~15（1 / 2）

因为是秘密训练，所以不会有人知道训练内容到底是什么。www.biqugexx.net

乔伊虽然逐渐地开始与福拉尔自然的交流，但是那件事依旧是他内心不可解开的心结。他本来是需要时间去调查那件事情，但是里弗斯却告诉他：“时间的流逝因为其不同的事件具有深远的意义，而时间的记录者准时的报时毫无意义。”这让他暂时去放弃了寻找答案的想法。

里弗斯这句话的前提是科学都是建立在不断的变化之上的，它变化得愈快，进步得也就愈快。精密的科学总是在无常的变化中孕育。①但是乔伊明白里弗斯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所以里弗斯会假借评价科学的变化来缓解他内心的纠结所产生的不良反应。

里弗斯行事十分小心谨慎，这从他总喜欢说一些具有概括性的、复杂性的话来按按讽刺或者是揭露一些表面上无关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他的慎重。他们这样的人，身在联邦中心，便为如履薄冰。行事、说话必须经过大脑的层层思考判断，才能将话说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乔伊没有过问训练内容的兴趣，但是银石依旧是不依不挠地去找白石讨论这件事情，他似乎对于白石有着莫名的执念，这在安德格兰中的兄弟关系中是不寻常的。他甚至去低下头向福拉尔询问，但是福拉尔也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愿，也许出于同一个训练营的关系，福拉尔也没有撒谎。

乔伊也感受到了福拉尔的变化，但是他依旧没有过问。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问，不要问！应该和福拉尔保持距离！

他为他的想法感到担忧，或许是因为过去的事，所以他内心会有这样一个声音时常提醒他，然而直觉告诉他，不仅是这一个关于仇恨的原因。但是除此之外，乔伊又无法想起任何能够支撑其不能与福拉尔接触的理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与福拉尔的关系依旧出于僵持的状态，因为他精神力的破损，他只能通过最初的最原始的最简单的传统的大脑记忆方法去记忆一些信息，这让他的思想处于缓慢的不灵活的状态。平时只需要短短的一个小时他就能记住关于安德格兰一个地区所有的信息，而如今他只能记住关于一个方面的较短的资料，这让乔伊十分受挫，但是里弗斯似乎对此并无任何反应，他有时候甚至会板着脸夸赞一句“不错”，这莫名地就让乔伊想到了小时候他的父亲也曾这样“鼓励”他。

不过他的平常日子在几个月后，逐渐又恢复到不平凡的状态。

凯特博士要求里弗斯调任一名在医学生物或者化学方面的人才协助他，帮他进行对训练营士兵的体侧监察，以便他更好地去研究另外一项项目。

里弗斯向凯特博士推荐了乔伊，因此，乔伊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帮助凯特博士进行对士兵的体质监测。

体质监测一般会在精神训练、体能训练、普通体侧中进行，监测员通过机器反映的数据，从而作出相应的各方面分析，再根据分析结果用计算机作出相应的预测结果，这些结果最后再保存在计算机的智库里。

乔伊前去报道时，甚至没有见到现实中凯特博士的脸，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凯特博士与他联系的光脑屏幕。

凯特博士似乎在忙碌，至于他正在着手的计划是什么，乔伊对其一无所知。凯特博士在忙碌的期间，甚至没有抬头，这让乔伊只能看到他那凛若冰霜的侧脸。

凯特博士说了有史以来在乔伊耳里最长的一句话：“虽然我不明白里弗斯为什么会推荐你过来，但是你既然来了，就应该严谨地将工作做好。”

乔伊点了点头，表示会恪尽职守，他深知凯特博士的犹豫与质疑，对他而言，这份工作并不轻松，甚至会加重他的负担。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但是里弗斯却还是做了这么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他的脸上从来没有浮现过不自信的表情，他说每句话的时候都充满了果断，似乎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

起初做这份工作的时候，里弗斯甚至会在他整理其行程的时间段内去问他关于训练营士兵的信息，有时候，他甚至会问一些在乔伊眼里并不合适的问题，至少，这样的问题去问一个作为秘书的他是完全不合适的。那些问题本来就应该放到高层去进行讨论，乔伊虽然表面上属于狼局的高层成员，但是实质上，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接触高层的任何会议。他名义上是里弗斯的秘书，但从事的都是最简单又平常不过的任务。

高层对他深怀戒心，高层之间的每个人之间又树立着毛玻璃，这些毛玻璃将他们的隐私与信息隔离起来，让其他人最多观其大概，却又无法深入其中。

里弗斯问：“你觉得F小队中谁才是最强的？”

乔伊想了许久，他调出了所有人的体测资料，根据数据分析后，并不怎么情愿地说出了一个答案：“从数据上看，是休·劳伦斯，他的各项能力都很平均，虽然没有特别突出的，但是他的平均数据是最高的，这让他的综合能力高出其他人。”

里弗斯瞟了乔伊一眼，他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看向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让乔伊想笑的话：“他的确是最优秀的，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脑子不好使？2S的精神力和计算力，这可以算得上是安德格兰的天才。仔细斟酌一下，乔伊还是不明白里弗斯说这句话的原因，而里弗斯似乎早已料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他敢在训练室向其他士兵出手，这样的人，明显不太聪明。”

里弗斯有时候又会把话说得很明白，这让乔伊不需要怎么思考就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下一刻，里弗斯又似乎看透了他的心理，他将手臂放了下来，正过身子，直视着乔伊。

在没有直视里弗斯面容的时候，乔伊的内心还不是非常的紧张，然而当里弗斯那双浅绿色的双眼也开始盯着他时，他的内心不由地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他的内心骚动，那种瘙痒感让他想要去抓，却又苦苦抓不到。

谈不上紧张，但是被里弗斯那双深邃的浅绿色眼睛盯着的时候，会觉得头皮都是在发麻。那虹膜包裹的瞳孔就像是巨大的漩涡，任何事物都无法逃离那双眼睛的凝视。

乔伊最终还是将自己内心深处藏有的疑问说出了口：“我觉得您总是轻而易举地看透我的想法。”

里弗斯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眨眼地就将话说了出来：“我觉得凭我的思考能力还是能猜出现在的你的内心想法的。”

的确是这样，对方的水平在外界眼里尽管一直都是未知的，但是他年纪轻轻就可以混到现在的位置，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

至于现在的他？现在的他因为精神力的衰弱，所以行事言谈上的精神过滤能力也随之减弱，他不能以极佳的状态去表现出自己想要呈现的特征。

里弗斯就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用极短的速度，说出了最佳的毫无破绽的语言。

他本应该是可怕的，但是乔伊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觉得这样的人可怕，至少他是伊恩·里弗斯，这就让他并不觉得遇到这样一个人是一件可怕的事。

为什么呢？

他也很想知道，但是又不能完全地说上来理由。

“看到那座楼了吗？”里弗斯指了指窗外的一道风景，然而在乔伊眼里，他的精神力不足以他完全使用智眼，因此，他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那座藏匿于暗影中的楼。

“很模糊。”乔伊说道：“我看得不是非常的清楚。”

“如果你曾经注意过的话。”里弗斯顿了一下，接着又快速地说道：“那里应该是整个狼局最美的风景，他的墙壁上贴有特殊的反光玻璃，那种玻璃有时候会反射出浅蓝色的黯淡幽光，闪烁起来就像是……”里弗斯声音戛然而止。

乔伊以为他在思考，然而三秒之后，里弗斯依旧没有下言。乔伊当然不会问“像什么”，他没有资格去过多地追问。

里弗斯也没有再说那像什么，反而说道：“那道光来源于狼局墙外。”

乔伊说道：“狼局墙外？我并没有见过那之外的景色，狼局的位置我们也无法通过光脑判断。”

里弗斯似乎并不觉得他的话是什么隐秘讯息，事实上任何人在狼局也没有方法去透漏关于狼局的任何信息：“你们在被送过来的时候都被关在飞行器内，你们的光脑屏蔽了关于狼局的信息。www.biqugexx.net等到你们离开这里后，你们也会接受手术，从而身体就会被下达关于狼局信息的禁令。你们被限制在一定的区域中活动，你们只能在狼局的最中央。”

“就像是生活在迷宫中。”

“没错，我们本来就生活在迷宫中，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

里弗斯趴在了窗户上，他身体背部一直到小腿的线条明显地勾勒了出来：“有些人口中的‘简单的事’，起因可能错综复杂，表象下隐藏的事物可能波澜汹涌，结果可能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人们还是将这件事归于简单一列。”

乔伊顺着里弗斯的话说道：“这也就导致一些人出现了错误，因为这件事本就不简单……”

里弗斯听了他的话，稍稍说道：“也可能是，他们故意将事情判断为简单。”

“为什么？”

“有时候一处的失败，是为了其他的成功。舍弃一处，成全其他。但这样的人，还是不一定聪明，或者不一定愚蠢。”

“您的话总会让我去深入思考。”乔伊浅蓝色的双眼中充满了惊讶与敬意，他尊敬地说道：“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

里弗斯“哧”的就笑了，他突然放松的笑吸引了乔伊的全部注意力，在他笑出声的那一刻，乔伊甚至觉得他的心脏漏了一拍。乔伊只能看到里弗斯的侧脸，但就在刚才那一刻，他能看到里弗斯略显柔和的侧脸上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眉毛甚至也弯出了弧度，就连眼睛也笑得眯了起来。

里弗斯的语气中似乎也渗透着微微的无奈，那种语气是乔伊鲜少听过的，至少在里弗斯身上他几乎不可能听到对方这样的话：“那说明你还很年轻，见到的人不够多。”

听到他略微调侃的话，乔伊也觉得有些可笑，伊恩·里弗斯和他的年龄相差不大，从里弗斯嘴里听到这句话着实不可思议，这句话本身就显得老气横生，但是乔伊内心有一个说起来也滑稽的想法，他总觉得伊恩·里弗斯就像是他的长辈，这或许是因为里弗斯长期以来的智者形象影响到了他。

他敬佩里弗斯，从最初的口头上随便说说，对里弗斯功绩的敬佩，到现在上升到人格的敬佩，尽管他可能并不真正了解里弗斯，他所知的关于对方的信息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无论如何，不要辜负凯特博士的期望。”最后，里弗斯客套地说道。

乔伊坐在监测室内，他认真严谨地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与曲线，屏幕的右下方是计算机的运行进程，飞速变化的数据让乔伊不能放松一刻。

他在另一台计算机上记录着各项定时数据结果，并记录下计算机的预测结果。

从数据中他能够清晰地看出劳伦斯的数据曲线成长趋势并不是最快的，诚如里弗斯所言，劳伦斯虽然有天赋，但是正是因为他有这种常人无法比拟的天赋，他可以轻易获得一些东西，这种轻而易举获得所需物的天赋使他甚至可以不劳而获，他沉浸于这种天赋带来的胜利中。

试想，当他失去这种类似于外挂的天赋时，所有的记忆将在他的大脑中逐渐消失，他也会遗忘，就像普通人一样。

乔伊明白，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过去依靠天赋从而为所欲为的人，以至于当这种他引以为傲的天赋失去时，他手足无措、恐惧万分。就像是新生的婴儿降临于世，最初感受到的只有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他就像是一个失去感官的人，他无法感受到身边微小的波动，所以他会觉得不适，世界的变化对他而言太过于迅捷，他迟钝的反应无法捕捉任何微小的信息……

任何都是相对的，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对他们而言才是正常的，如果让他们突然获取这样的天赋，他们说不定也会震惊晕厥，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就是人间地狱、赤裸裸的噩梦。

下一刻，另外一个人的数据呈现在乔伊的眼前，他的数据曲线成长幅度明显要高于劳伦斯，虽然基础比较低，但是他的成长速度的百分比高于劳伦斯。乔伊调出了这个人的资料，一张脸迅速地显现在屏幕上。

白石……

白石的各项数据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按照这种成长幅度，计算机的预测结果是，他将会在一年后迅捷度和战斗力突破2S。

乔伊趁机将白石进入狼局初期的资料调了出来，他发现刚进狼局时，白石的各项数据都只是刚符合狼局的要求，他只有爆发力达到了2S，其他数据都在S+/S之间徘徊。

从S爬到现在的2S，他只用了短暂的四年。四年对于长寿的他们而言，短暂得不值一提。

当乔伊沉浸在白石巨大进步带来的震惊中时，屏幕转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数据的运算进程，不同于前面的任何人，这个人的数据运行时间格外的长，计算机似乎也陷入了复杂的运算中，乔伊有些疑惑，他调出了资料，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福拉尔的脸。

根据现在反映的数据，福拉尔的精神力和计算力已经突破了2S，逼近2S+，他的其他数据也接近于2S，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计算机的计算仍然没有停止，那数据也一直处于波动状态。

虽然震惊于福拉尔的进步，但是乔伊更加不解的是计算机的不合常理的计算时间。

因为好奇，当他进行完数据记录后，他又调出了这些人的原始数据，从而进行简单的数据对比。在多方面的数据对比中，福拉尔的进步速度是最快的，其次是白石，毫无疑问，这两个原本都属于归来队伍中的人，其次是银石，E与111的数据不相上下，而劳伦斯，虽然目前他的综合能力是最高的，但是他的数据成长速度却是整个队伍中最缓慢的。

乔伊能够判断出，在未来，这些人甚至都会超过劳伦斯，他们现在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和耐心。如果再给他们一个契机，那么他们成长的速度会更快。

或许正是因为里弗斯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任由了劳伦斯家族的要求，放任休·劳伦斯，而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劳伦斯，也并没有看到这一点。

但是不同的是，里弗斯间接提醒了他。从事这样一份工作，从而更加清楚地观察到人体不断变化的数据，从中发现出里弗斯可能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这或许是他臆想的，但是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出里弗斯的用意。

——简单的事，起因可能错综复杂，表象下隐藏的事物可能波澜汹涌，结果可能难以置信。

这样的景象，不仅仅在简单的事上会有体现。

任何事，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它都可能存在这样的状态，因为它时刻都在变化着，唯有变化才能称之为永恒。人们常常看到的都是静止的画面，口中的运动状态大部分也只是较短时间的运动，比起漫长的岁月来说，那几乎可以被缩略地称为一个时间点。

世上无物绝对。

那么里弗斯想告诉他的还有什么？通过这件事映射到他的身上？

他也拥有劳伦斯的天赋，而如今，他在失去了这种天赋后，只能通过最简单的记忆方法去记忆一些事物。

在过去，他能完全地将每个细节都深深刻在脑海中，从而借助于计算里的分析，将脑海中的理论运用到身体的行动上。而现在，他只能观其大概，通过其他方法将技巧、方法、理论刻于脑海，再根据自己已有的保存的精神力，将它们贯彻到行为中去。

而像银石他们那样的人，他们没有这种天赋，但却依旧会有惊人的成功与进步。这似乎给乔伊一个警示，又或者说是一个鼓励。

想到这里，乔伊的内心好受多了，他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现在的他正掌握着计算机的数据库，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去查询其他的信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保留在计算机的历史浏览中。

他有种好奇感，他想去查询关于伊恩·里弗斯的信息，他对伊恩·里弗斯怀着一种强烈的好奇感，这种好奇不亚于他对艾德里安的好奇。

伊恩·里弗斯对于乔伊来说，甚至是一个比艾德里安还要神秘的存在。他的身份不详，只有那些功绩记录为人所知，他的数据不详，这是联邦的机密。他或许是突然冒出来的，从联邦中心的统一学院中脱颖而出。他当上狼局局长，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能力脱俗。那么他的能力到底在什么级别？

好奇，强烈的好奇。他只需要输入他的名字，然后将历史记录洗去就可以了。

他只是担心狼局设有警报，一旦输入相关的查询内容，警报器将会报警。

在万般纠结中，乔伊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随后放空了脑子，在进行了短暂的休息之后，他向凯特博士汇报情况。

-

天赋固然生而即有，才能尚需外界滋养。如果像E他们一样，付出更多的汗水，是否会挽回目前他所面临的僵局？从现在的状况去看，在他依旧脚踏实地进行训练的这段时间中，他的精神力也是呈上升趋势的。

天赋并不能保证一个人不会坠入深渊，只需要改在缓慢的腐朽之前①，抓住一处岩壁上的一块石头，凭借毅力依旧可以爬出来。

乔伊站在里弗斯的身旁，他们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因为乔伊刚经过训练，还没有洗澡，浑身都是汗水。

里弗斯似乎总喜欢站在办公室的窗边，他的身体总是保持同一个状态，浅绿色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黑楼，光屏发出的强烈的苍白色光线照在他的脸上，这让他原本明亮的金发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气息，而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却没有被这白光侵染，依旧是因为专注从而绚烂。

作为狼局少数的高层，只有他们才能知道狼局的秘密，对于此处本原的信息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座楼依旧反射着墙外的蓝光，因为光屏的缘故，所以它只能呈现斑驳的浅蓝色，它跳动得就像是蓝色的火花，本应给人冷寂，可它却又带着几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