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距离与傅敬珩分开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更新快,无防盗上----*---
下午三点,日头高照,地理老师握着一根粉笔,两根手指灵活一转,在黑板上勾出了一个圆。
盛初阳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多时便将被抓包的窘迫抛诸脑后,眼下正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纪南心思不定,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初阳推了推胳膊肘,问:“阿南,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纪南回过神来,眼神闪烁了一下,猜测道:“还在想车的事?”
“可别!那已经翻篇了!”盛初阳将他反应看在眼里,还当纪南是在犯困,自以为贴心地说了一句:“你困就眯一会儿,我给你看着!”
纪南无意反驳,点头说好。
念书这回事有人甘之如饴,有人如同受刑,痛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想法子纾解,比如换一条路走,一般在高二下学期才会呈井喷状增加。像纪南这样从一开始就坚定走艺考的学生,任课老师也不会怎么为难他。
就好像现在,纪南半撑着脸颊假寐,台上讲课的老师是惯性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教室里的座位每周往右侧轮转一回,今天恰好是新学期里他坐到窗边的第一天。
这时节清丽雅致的花苞早就开了又谢,只余稀疏泛绿的枝叶了无生趣地招展。教室在这一栋的二层,透过玻璃窗往外看,恰好对上了枝条的隙缝。
纪南不是好怨天尤人的,对现状和未来看得比谁都开。他闭着眼,微长的头发遮住了一截雪白的脖颈。看上去好像睡着了许久,思维却是清醒的,不断倒放着昨晚到今天的一幕幕场景,试图找出一两条蛛丝马迹,来为他的失态买单。
前排的女同学扭过头来,瞥见纪南纤长浓密的睫羽,不自知地放低了声音,将作业纸递给一旁的盛初阳。
盛初阳破纪录坚持了十分钟,早早放弃了继续对着黑板上的大西洋印度洋兴叹,正握着钢笔在他的速写本上勾画。他说了句谢谢,接过后随手往旁边一推,眼睛又垂了下来。
纪南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画面,平淡且熟悉,他的校园生活就该是这样。
在校庆礼堂里破例看向一个人时已经犯下了错,追逐美是人的本能,纪南毫不避讳地承认,他的确不介意与这样的皮囊多一些接触。
但他知道,这样的吸引不该发生在他与傅敬珩之间。
尤其是在傅敬珩两次朝他投来暗潮涌动的,平静且炙热的目光后,纪南细细咀嚼,再三品鉴,是一分下流的意思也没有的。--*--更新快,无防盗上----*---于他来说,是一个多么稀奇的发现。
当你不去刻意想一件事,它总是过得很快的。
盛初阳收起速写本,摆摆手往教室外头走。他家里人清楚盛初阳的脾性,晚上一般都是叫家里的阿姨过来送饭的。盛初阳脚步匆匆地往外去了,纪南从抽屉里捞出校卡,起身去走饮水机,接了杯水慢吞吞地抿着。
晚餐对于需要控制身形的舞者来说是再奢侈不过的,纪霏即便是现在不跳舞了,也绝不放纵自己增加体重,保养的如同二十五六的年轻女人。
纪南继承了母亲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身上下的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线条漂亮得宛如神造,养出了一身矜贵的气质。
这会儿学生大约都在食堂或是校外父母的车上,行道里的人少之又少。纪南侧过脑袋往窗外看,一团毛绒绒的雏鸟停驻于泛白的枝条上,浅黄的绒毛煞是可爱。
他很是喜欢这些幼小的生灵,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将鸟儿框进了相片里。
纪南坐回椅子上,手指移向左下角,调出刚才拍的照片。屏幕里的红标碍事地挡在上头,纪南点开看了看,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在玩乐上行动力极强的纪霏中午就搭乘了去往海岛的飞机,眼下刚刚落地,竟然还记得同他报备一声。
纪南谨记自己此时还在学校,没有立刻回复她。
他该把手机放回去了,手指却悬而未决地停在浏览器的图标上。昨夜是个不大安稳的夜晚,纪南输了三个字到搜索框里,一秒钟便弹出了无数条信息。最上方的是傅氏集团与某电商达成合作意向,网站新闻附上了一张不能再模糊的照片。
纪南盯着照片上傅敬珩高大的侧影看了很长时间,直至睡前,那条新闻仍然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只要他轻轻动一动手指,点开则又会看到铺天盖地的傅敬珩三个字。
“纪南!”
负责巡视高二教学楼的钱主任面上挂着难言的喜色,拔高嗓音叫了他的名字。
纪南转过身,忽然有些庆幸方才没有让搜索页面出现在手机屏上。
他温和地同钱主任问好:“钱主任,您好。”
钱秀君登时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掩盖不住的窃喜叫纪南感到不解。她的身段生的一般,身条倒是挺高,踩着高跟鞋与一米七六的纪南几乎平齐,而后扬起下巴道:“纪南,你还记得你现在是在学校里面吗?墙上贴着的校规第三条是什么?你念给我听听!”
“禁止走读学生在校私自使用手机、mp3、iPad、笔记本电脑等电子产品。”纪南好脾气地念了一遍,很体贴地补充了一句:“钱主任,是我没有遵守校规。”
一股无名火烧上了钱秀君心头,这个半大男孩浑身上下,甚至于说的每一句话都叫她不自在。她自诩为人师表,不同这样的学生计较,冷冷道:“你还引以为荣了是不是?手机我暂时替你保管,写完检讨后让你班主任带你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