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祭坛反杀（1 / 2）

“那你……”

赵嘉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来。

“是，”燕凌朝点头，又道，“但我与赵轫之间，只有夺教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弑母？赵轫杀了我……那啥，她？你又……啊？”

一时间信息量有些大了，赵嘉树开始语无伦次，霍十安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扶着他站稳了身形。

“我的生父是何人，娘亲没有同我讲过，我只知道，赵轫那个畜生，为了夺教，欺骗了娘亲，哄她生下你后，便将她杀害了。”

赵嘉树不语，表情仍是有些呆滞。

燕凌朝继续说道：“娘亲死时，双姨拼了全力将我送出去，我苦修十载，潜回教中，就是为了报仇。”

“双姨？”

赵嘉树疑惑，见燕凌朝点头。

“是，我教长老扶双。”

“所以说，右护法无度公子与长老扶双不合，教中势力三足鼎立是假的，”赵嘉树震惊，“你与那位扶双长老，实际上是一伙儿的。”

燕凌朝没有否认，痛快地点了点头。

赵嘉树还想说什么，霍十安突然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人往后拉了拉，护在身后，冷声道：“这么说，这些年来派去长安的杀手，都是你和扶双的人吧。”

赵嘉树用手捂住了嘴巴，侧头看了看身后，似是有想跑的念头。

燕凌朝莞尔一笑，大方地承认了：“是，多数都是我的人。”

“你你你别过来，”赵嘉树拉着霍十安后退了几步，后悔之意浮现在脸上，手指胡乱往墙上指去，“别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你你当着你娘亲的面，你别乱来啊我告诉你……”

“我不杀你，”燕凌朝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少年可爱，“想动手，我昨日便动了，不会带你来这密室的。”

赵嘉树冷静下来，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缩了缩脖子，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原是想，先杀了你，断了赵轫那狗贼续命的法子，然后再手刃他，”燕凌朝甩了甩袖子，看到赵嘉树害怕的脸色，不禁又笑了，“但昨日在祭坛见你那一面后，我便改变了主意，若你能乖乖听话，助我们杀了赵轫，我可以留你一命。”

赵嘉树没有说话，只拽着霍十安的小臂，将手藏在他身后，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他微微发抖的手。

燕凌朝皱了皱眉，又道：“不过嘛，你毕竟是赵轫的儿子，倒也说不准会不会倒戈。”

“我倒你个头！”赵嘉树从霍十安身后抻出脑袋来，不忿道，“他要放我的血，我还倒戈，我有病啊？再说了，就你与他有仇？我还有呢！他杀我祖母，气死我祖父，还要害我小叔，我我，我才与他不共戴天呢！”

“那就好，那，我给少主讲讲，青雾门的故事吧。”

赵嘉树与霍十安回了承明内殿，直至傍晚，脑中还不断回想着燕凌朝的话。

燕凌朝说，青雾门原是他俩的娘亲燕止青，与扶双创立的江湖义帮。赵轫修炼邪术，为了夺教和生子续命，欺骗了燕止青的感情，待她产子之后，便杀掉了她，将青雾门据为己有，慢慢发展成了现在的魔教。

“十安，”赵嘉树甩了靴子爬上床榻，往霍十安怀里拱了拱，“你说，那燕凌朝说的，是真的么。”

这几天，仿佛只有偎在霍十安怀里，赵嘉树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霍十安伸手迎住他，往怀里抱了抱，安慰道：“听着倒是有几分可信，他若真的心存不轨，动手就是，不必费尽心思再搞一幅画像，还把自己搭进去。”

赵嘉树想也知道赵轫是个什么货色，扭动身子，调整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小声道：“那，如此说来，他应该算是我的兄长了？”

“嗯，先别想这么多了，”霍十安抚了抚赵嘉树的额头，“休息一会儿。”

几人已定好，祭天大典上见机行事，燕凌朝担心赵嘉树体内的蛊虫，赵嘉树也没有明说，只说杨尔思与他是故交，他有分寸。

两日后，望戚宫祭坛。

赵嘉树一大早就被拉起来一番梳洗，套上了一身玄色的长衫，他惯不爱穿这种飘飘于然的衣服，觉得动起手来十分不便。

霍十安穿着弟子服，隐藏在教众之中，处于赵轫后方的位置，蓄势待发。燕凌朝与扶双等人立于另一侧，看来是互相通过讯息了，只是扶双瞧着赵嘉树的眼神，还是十分复杂。

祭坛之上，赵轫负手而立，亦是一身黑袍，见赵嘉树被人押过来，冷嗤一声，抽出身旁下属所佩的长刀，朝赵嘉树走来。

祭坛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个道士，说是道士，可更像入了魔——全无修道者的风骨不说，印堂溢出的丝缕黑气，煞显奸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