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陆早想到那个画面也跟着笑，孩子一样笑得没有正形，眼睛都看不见了。www.biqugexx.net洛午阳觉得陆早露出来的牙齿有些可爱，一粒粒的和糯玉米似的，转不开眼，就那么双目含笑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不自觉的温柔。陆早喘过气来老神哉哉的教育他:“上山容易下山难。黄山很多路段修的陡，你肯定偏挑陡峭的捷径，收不住脚步，才一路弹下来。其实上山时自己爬更有意思的，难度小，还有心思看风景。等回来时累了，再坐缆车。”洛午阳乖乖点头:“受教了，陆老师。不过还是很遗憾的，没能看到云海。”陆早忽略了洛午阳的调侃，献宝似的对他说:“云海要看天气的，下次我带你上去，准能看到。”
洛午阳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陆早低声问:“陆老师这么厉害？”低沉的声音有些蛊惑了陆早，他自豪道:“嗯，这个可以给你保证的。我就住在山脚下，每年都上去好多次。你想看什么景，我都能带你看到。”那眼神里有太多期待，洛午阳有些无法承受，刻意转开眼睛，挠挠鼻子提高音量拒绝道:“算了吧，我不喜欢为了一个景色重复去一个地方。太浪费时间了。”陆早有些失望，却仍然奋力向他安利:“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那是黄山四绝之一。无垠云海托着红日是你想象不到的瑰丽壮观。黄山还有琼花满树似的雾凇，红袖挥舞般的落霞。一年四季，各有千秋，我每去一次都会发现未见识过的风景。你才去一次，那么多的景致都没有看过，多么遗憾的事。”
洛午阳被他说得有些怔怔，想象着眼前小小的人儿站在巍峨的山顶，默默欣赏那些绝色，明明很渺小，却为那景致自豪的样子，不忍再拒绝:“从来没见你话这么多，和导游似的。你这么热情，那我先和你预约下，到时候你不能推脱。”陆早不好意思说自己做过野导游，不过满十八岁后陆早就考了导游证，这会儿也不心虚，认真回答:“我有导游证的。我带你去，让你看到最美的景色，你一定不会后悔的。”陆早信誓旦旦的样子很可爱，洛午阳这才看到陆早脸上洋溢着的符合男孩的孩子气和认真，很迷人。---他不禁想问，你总是这样么？对每个人的话都这么认真的聆听和回答。这样会很辛苦的呀，傻孩子！但是，也动人极了。
洛午阳觉得眼前的男孩和他热爱的黄山一样，越了解，越发现每时每刻都有不一样的风景。清清冷冷的陆早，害羞单纯的陆早，认真专注的陆早，孩子气的陆早，还有笑起来青涩又干净的陆早……你还有什么样子？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那么你呢？我看过了你，还能看见别的风景么？风景如何回应旅客的爱慕，不知□□的你又如何回应我的喜欢？洛午阳觉得自己对陆早好奇，好奇他还有什么样子自己没有见过，而这份好奇会把他的目光黏在陆早身上，洛午阳渐渐有些无力感，不知如何去挣扎，或者不知道要不要挣扎。深深叹了口气，想着他们的人生也不过三个多月的接触，以后他们会回到截然不同的两条轨道上，渐行渐远。看着吧，关注着吧，也不会怎样。像一个游客一样，风景欣赏够了，启程归家。我们也许找不到风景，但一定记得回家的路，总有归处。
陆早察觉到洛午阳不知为何又陷入低气压中，担心他像上次一样突然变得冷漠。好不容易有点转好的态度，陆早不希望再次归零，忍不住伸手按了下洛午阳的右手:“怎么了，老师？”洛午阳知道自己最近太奇怪了，没想到一把年纪的自己处理情动时如此失态，笑了笑说:“没什么。对了，你们节目开播了，反响不错。比赛播出后你上了热搜，估计涨粉不少，还有很多小姑娘在我微博下留言pick你呢！”陆早有些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么？那挺好的。没有打扰你吧？他们都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洛午阳本来是为了转移话题，看着陆早的反应又觉得有趣，故意逗他:“哟，炫耀呢？我也是有粉丝的人，说起来当天热搜我的名字还挂在你前面呢？”
陆早没听明白，发了一个短促的疑问:“昂？”每次陆早发出一个语气词，洛午阳都觉得耳根软了下，很想摸摸陆早的头，事实上这次他也这么做了。一边摸着一边解释说:“你们这次连续两天放了两期节目，一期你们进基地后两个星期的日常，一期是你们比赛的视频。两天里你的名字两次挂在热搜上。一次是因为你在操场边打蚊子边跳舞的剪辑视频，一次是因为在比赛现场两次笑脸发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跟着比赛也上了热搜，好巧不巧排在你前面，顺便看见了你的。”
洛午阳回想下顿时有些尴尬。说实话他没想到导演会把操场的练习放进节目里。那天操场很暗，他们一行人肉味儿太重，恐怕把一个操场的蚊子都吸引了过去。所以场面一度非常滑稽，按理说镜头晃动，色调昏暗，不适合剪辑播放的。但是陆早错估了导演的尿性，白白净净、冷冷清清的陆早在操场上凌乱的样子虽然不励志，但是有笑果。事实上观众也爱看，节目到那一part, 满屏的前方高能弹幕。而两次笑脸发射，一次对着洛午阳的真心笑容明亮光彩，一次因为摇臂摄像吓到后的失控尬笑可爱自萌，结合之前的逗逼反差，陆早早已脱离了内心内敛沉静的自我设定。目前他的人设被被观众安排的明明白白，初出茅庐、少不更事、腼腆害羞狗崽子一枚，原则: 要护！
洛午阳确实不是特意去关注陆早的消息，明明说好要保持距离的，洛午阳这两天都没有来基地。倒是昨天节目播出后，舞团工作室的宣传人员问洛午阳要不要回应下网友的热情关注，洛午阳才登上微博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就看到他们两个的名字一前一后的出现在热搜话题榜上。洛午阳让工作室用官方账号感谢下网友的关怀后，退出了微博。躺床上冷静了两小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找《Dancing King》已放送的节目来看，花了三、四个小时把两集都看完了。
然后洛午阳又忍不住爬到微博上去搜陆早的热搜，陆早回头对着他笑的样子被网友制作成动图，洛午阳鬼使神差地按了保存。有些网友还重新上传陆早当初爆红的校园歌手比赛视频，才不过一年多，陆早没有大变样。发型做了修改，以前的刘海很短，没什么造型。米色的长袖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帆布鞋，千篇一律的大学生形象。但是洛午阳就是觉得陆早要特别些，特别干净，特别青涩。抱着话筒乖巧地站在台上，低头浅唱，声音温柔轻缓，洛午阳没听过这首歌，只对最后几句印象深刻:
“白衬衫黄昏木吉他
年少不经事的脸颊
还以为自己多伟大
写了诗不敢递给她
小小诗不敢递给她”
前面两句，洛午阳私以为就是形容视频里歌曲结束后对着镜头梨涡浅笑的陆早，后面三句洛午阳却觉得像在描述藏着心事的自己。洛午阳反复看了好几遍这个仅仅四分多钟的视频，猛然扔掉手机，拽过被子盖在脸上，更加烦躁。今夜他看到了自己未曾看过的陆早，对着其他学员不讨好不排斥的冷清样子，最初学习舞蹈一头雾水的笨拙样子，还有自己未曾见过的对着世界毫无防备的一尘不染的样子。洛午阳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陆早唱歌时温柔青涩的身影，像中毒了一般。索性放弃了，伸出一只手在床上摸索着，拿到刚刚扔掉的手机，在音乐app上搜索陆早，竟然找到一首他翻唱的歌曲《儿时》，洛午阳点开，一听前奏果然是那首歌。
洛午阳设置了单曲循环播放，找了蓝牙耳机扣到耳朵上，闭上眼睛聆听。陆早带着少年特有的微哑的声音传输到洛午阳的脑海里，仔细听还有些气息不稳，他平时有点紧张时的神情落在眼前，洛午阳笑了，伴着音乐渐渐睡着了，一夜无梦。
洛午阳从昨晚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看着身旁的陆早，头发长了，好像身材也结实了些，以前太清瘦了。表情偶尔拘谨了，总体来说和一年前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洛午阳想自己要是一年前关注过这个无意爆火的小孩，那么一开始便不会对他有偏见。那么认真的唱着歌的男孩，不会去混任何事情的。“哪天唱首歌给师傅听吧？”洛午阳难得认真的对陆早提议道，更像请求。陆早没有想到洛午阳会提出要他唱歌给他听，像被老师突然点名一样有些紧张地回:“额，那个，我只会唱我听过的，你不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