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将近一个月后,孟兰舟被沈祁山从玉春楼赎身,与泠香一番惜别之后,便同沈祁山一道前往汴京。---
早在前两日,沈祁山就已经收到魏时砚的书信,要他赴京。只是魏时砚的书信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孟兰舟半个字。
看样子,魏时砚是真的将孟兰舟忘在一边了。
沈祁山了解魏时砚,虽然风流,却从来不会将他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记在心上,这样的纨绔子弟大多如此,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就算魏时砚真的没有将孟兰舟当回事给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只要带孟兰舟一同回去就行。
有了魏时砚这层关系,孟兰舟就可以光明正大,甚至是不受阻碍的回到孟府。
——身为太宰的孟勤,即便权势已经炙手可热,也依然惦记淮安候府这支皇室宗亲的势力。
孟勤到底是个什么野心,沈祁山怎会不知?
原本沈祁山还对魏时砚染指了孟兰舟而耿耿于怀,但经过这些日子的深思,他反而是要感谢魏时砚的色性了。
经过两日舟车劳顿,孟兰舟终于再一次回到了京城。
一切恍如昨日,却已物是人非。
沈祁山将她安顿在位于西市,地处偏僻不知何时购置的宅院里后,便出去了。
孟兰舟之前一直不知道沈祁山在京中还购置了这么一间宅院,前世他作为她父亲孟勤的门客,是一直住在孟府,并无其他住处的。
然而这间宅院干净的一尘不染,样样俱全,并不是沈祁山为了此次带她回京而临时购置的。
沈祁山一面为孟府效力,一面又与魏时砚表忠诚。在权贵之间得以如此周旋,不到两年,就官拜大将军要职,诚心为孟家效劳。
关于沈祁山的其他事情孟兰舟依旧不是十分清楚。只是沈祁山城府极深,她到时候是不是要多提醒一下魏时砚,不要轻敌?
沈祁山想利用魏时砚,魏时砚何尝不是想利用他与孟府的这层关系?孟兰舟想起那一夜的魏时砚,虽然的确不似之前别人传言的是个只贪玩乐的废物,但他的态度难免有些高傲,根本不将沈祁山当成威胁,甚至——他也根本没有信任她。
与她联手,也只是因为她是孟家的女儿,她对他确有用处。
黄昏时分,沈祁山依然还没有回来。
孟兰舟并不会做饭,只得翻出包袱里之前买的糕饼果腹。只是才刚将糕饼拿出来,便听到外面传来的似有人翻越进来的轻微脚步声。
孟兰舟当即警觉起来。她放下糕饼,小心翼翼的朝门口走去。
如果真的有人,那绝不是沈祁山。沈祁山离开之前说是为防万一,已经将院门锁上铜锁了。
她拾起一只凳子提在手里,还没走出门,魏时砚便突然从一边走了出来,出现在她眼前。
“孟姑娘,好久不见。”
他对她笑了笑,率先开口说道。
孟兰舟拿着凳子的手一滞,见到是他,顿时愣了愣:“世子?”
魏时砚环视了院落一周,瞥了眼那道紧闭的院门,说了句:“果不其然,沈祁山还真的将你关在这里。---”
“世子怎么会来这里?”孟兰舟蹙眉,担忧的看了眼院门的方向,“沈祁山不是去了淮安候府?”
“沈祁山确实去见我了,并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我的血脉,还说了你的身份。”魏时砚说道,“所以我跟他说,要他先好好安顿你。”
孟兰舟听罢,无声笑了笑:“沈祁山也知道跟你说我是孟家的女儿,你会对我更加在意。”
魏时砚倚靠在门边,双手环抱:“岂止如此?他甚至还故意叫我父亲听见了此事。你的相好还真是个做事谨慎万全的人。”
孟兰舟沉默须臾,这才问道:“听闻世子已经与永安公主有了婚约了?”
“是。”
“世子……可喜欢那永安公主?”
魏时砚侧首看向孟兰舟,突然轻笑了下:“怎么?”
“没有怎么,随口问一问罢了。”
魏时砚也并未多言其他,目光越过她看到她身后的糕饼,一目了然。
他对她说了句:“走吧。”
孟兰舟不解问道:“去哪?”
“沈祁山去了孟府,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魏时砚转身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总不能一直被锁在这里,就吃那种东西吧。”
孟兰舟恍悟,原来沈祁山是去了孟府,难怪魏时砚会出现在这里。
魏时砚走了两步,发现孟兰舟站在门口,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便又对她说道:“你将心放在肚子里就是,起码在我们回来之前,沈祁山不会回来。怎么,你信不过我?”
孟兰舟今日确实没有好好吃过什么东西,被关在这间宅院两个时辰,现在她也确实饿了。
况且,她也想出去看看。
须臾,孟兰舟便出了房门,紧随魏时砚其后到墙角。
墙头约莫半丈高,魏时砚回头对孟兰舟说了一句:“沈祁山锁门应当只是为了防你。”
孟兰舟无声的扬了扬唇:“他谁也防不住。”
魏时砚再无他话,提身一跃跨上墙头,微微俯身朝她伸手。
黄昏前的最后一道余晖落在魏时砚的身上,恍惚之间,孟兰舟想起了前世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
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真是世事无常——孟兰舟不由得暗叹。
魏时砚见她望着自己愣神,不免有些疑惑:“你在发什么愣?到底想不想出去?”
孟兰舟收回思绪,将手递给魏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