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动（2 / 2）

幸好，学校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惨无人道，作业大部分也只是意思意思。“给你们过个好年。”许哥说。

大家鼓掌，互相道别。回到宿舍，吴帆已经大包小包地扛着准备撤了，他旁边站着一个同样人高马大的汉子，满脑门汗。

沈清时侧身让过，叫了声“叔叔”。那男人哈哈笑了，“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吴帆边走边朝他挥手，“寒假出来玩呀！”

假期第三天，沈清时在QQ上问林牧：“明天有空吗？”

林牧很快回复他：“有的。”

第二天气温有些下降，沈清时在长袖衫外面加了件外套。两个人约好在公交终点站碰头，再徒步一段去租车。

沈清时先到，和他一同下车的同一拨人哗啦啦流走，只有他跟三三两两等来车的人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沈清时动作僵硬地划开锁屏，百无聊赖地把桌面翻来覆去。这是今天出门前沈妈妈给他的旧手机，沈清欢的，勉强能打个电话，让他出来一趟不至于失联。

他有些后悔昨晚没有跟林牧要电话号码，然而又怕林牧误会他之前是不愿意给。正在纠结，林牧从路那边走过来了。

沈清时恍惚有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

林牧穿着松松垮垮的长衫长裤，背着个小小的斜挎包。他也看到沈清时了，加快脚步小跑过来，“清时。”

沈清时愣愣地看着对方圆领上漂亮的锁骨，过了会儿才移开眼神，心想果然还是不穿校服好看。“久等了，”林牧打开手机地图查看，“往哪儿走？”

沈清时回过神来，“这边。”

两个人沉默地走在小路上，气氛有些凝固。沈清时有些头疼，想找个话题，“国庆的花田从这里就能看到，不过人很多；现在人少了，看起来也还不错。”

林牧笑了笑，又接了几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怪，沈清时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然而跨上单车的时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沈清时很久没骑过单车，轻蹬踏板，风就从鬓边耳后滑过，恍惚把他送回无忧无虑的孩童时期。

大片花田是看不到了，只有田垄上缀着一带小小的白野菊，连着地里些微浅绿深绿，一路蜿蜒到远山的青黛。

“明明是南方，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北城。”沈清时放慢速度，像是在自言自语。

“据说以前叫望北城。”没想到林牧回答了。

“某个朝代将亡之时，有个大将带着小皇帝一路南下，最终在这里殉国。望北，也就是期待终有一天能复国归北吧。”

这个典故沈清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想到与这座小城有这样密切的关系，更没想到林牧如此了解。

两人沿路踩到一处小山丘下，扔了单车在田垄边稍作休息。

“送你。”沈清时突然想到背包里还有他买的小东西，从背包里拿出盒子，递给林牧。

“……谢谢。”林牧接过，“这是……”

“咳，墨水。”沈清时掩着嘴，“那什么，你不是上个月生日吗，生日快乐，虽然迟到了。”

林牧看看盒子，又看着他，眼里略带惊奇，“你……嗯，谢谢，我很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陈源皓说的。”

林牧似乎想到什么，有一瞬间的慌乱，“那个……”

“他邀请我了，但是那个时候抽不出身，真的抱歉。”沈清时顿了顿，换了一个哀怨的语调，“而且你小子什么也没说，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保密。”

“啊……”林牧摸摸鼻子，“本来也没打算过生日，大家平时出去玩不就好了……老实说，戴着皇冠让一堆人围着你唱生日歌挺傻的，我可能希望你不要来。”

“靠！”沈清时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忍不住笑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林牧说“我以前真没想到你这么……”然后就不说了，沈清时问他：“什么？”

林牧看他一眼，“没什么。”他站起身，“我饿了。”

那天到底吃了什么沈清时印象不深，只记得林牧烧烤的手艺很不错，从一开始各烤各的到最后几乎是林牧负责烤他负责吃——虽然明明是他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