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红泪痕（三）（1 / 2）

朱棣俯身，温柔地亲吻他。---或许太过温柔了，竟令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萌生了睡意。就连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也是如此舒服。

朱允炆情不自禁地伸手拥抱朱棣，那是他许久不曾体验过的令人怀念的亲密感。

衣带被解开了，衣衫也被剥开。

裸露的身体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唯有躯体是火热的，腿间感受到的突兀尤甚。

他凛然一颤，迅速地清醒过来。

“不要……四叔，不要……”反抗之声从他口中溢出。

朱棣的动作只停了一瞬，便又更加用力地施加在他身上。

“不……不可以！”朱允炆陡然圆睁了双目，消失的力气再度回到他的身上，他不容分说地，使了更大的力道推拒着压迫在他身上的火热躯体。

朱棣退离了些，用手安抚着他的不安的面容，“不要怕，四叔会让你很舒服的。”

“可是……四叔，你是四叔啊……我们不可以这样……”

他的声音中，不知何时掺了一丝隐约的痛楚。手下触到的滑腻，亦能感受到一阵细微的颤栗。再向上，是朱允炆紧缩的眉头和惨白的脸色。那双明亮的眼睛刻意地偏转到了一旁，不愿看他一眼。

朱棣心下一惊，紧锁双唇。

还是太快了吗？

但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若不是他这次前来北平，他几乎已经要断绝自己数年来的念想。

他可以为他抛弃这一切，但是朱允炆却不是他。他是北平的王，但朱允炆却不属于北平。在他们之上，有更高位的王者，那不仅仅是朱元璋、朱标，还有世俗的伦常、史笔的冷眼。

如果在这里强要了他，恐怕他就会逃得离自己远远的，再不愿踏入北平一步了吧。

罢了，既然如此，他亦不在乎再等下去。毕竟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何况，比起一时不能满足的快感来说，他的诀别与厌恶，才是令他更加无法忍受的事。

他最后不舍地抚摸了朱允炆的眉眼，然后起身，将他抱至里间的榻上。

朱允炆已经平静下来，一双眼在黑暗中瞧着他。

“四叔失礼了。”

朱棣以两指轻抚过他的发，退开了，便要离开房间。甫一转身，身后的衣衫却被人拉住。

他回过头，见朱允炆留他，却埋首不言。

朱棣由他拉扯着，坐在榻边。

“四叔就睡在这儿吧。---”

朱允炆向里侧移动几许，为朱棣留出一片地方。

朱棣一滞，还是脱了外衣躺下，为他们拉过锦被。

“允炆……是不是惹四叔生气了？”

朱棣抚摸他的发顶，只道：“你做的是对的，不要多想了。”

朱允炆将背部贴上他，朱棣感受着那一片温热，正等着朱允炆说什么，却是许久不见回应，他向他凑近了些，却听得他匀浅的呼吸声。

原来朱允炆抵挡不住困倦，已经睡下了。

朱棣无声而叹，放松了身体，沉入无光的梦中。

他们睡得深沉，第二日醒来，也没有多少宿醉的感觉。

朱棣叫来小二送来水盆，他们穿衣、洗漱，慢慢消解着乍起时的困乏。他们共同在酒楼中吃了早茶，火烧和炒肝，算是北平的特色。两人围绕着早点，聊得起兴。

待到出门之时，朱棣安排的马车已来迎接他们。

回府之后，两人各自回房。朱棣重拾落下一天的政务，又叫来姚广孝，将顾家的事情对他说了。姚广孝无所谓地应下，说是近日有空，可以到顾宅作法驱鬼。末了，又问道：“主子可还有吩咐？”

朱棣想了想，只道：“是人是鬼，听凭先生判断。”

姚广孝点头，道：“防鬼神易，防人心难。主子可是为难贫僧了。”

随后，在距离九锡烧制三日之前，姚广孝便到了顾家亲自拜访。顾擎得见一直未能见面的姚广孝，也是欢喜荣幸无比，摆上顶好的素斋宴请了一番，随后就带领姚广孝去了这几日所有鬼影出现过的场所和整片窑厂。姚广孝一一念经驱灾，顾家人敬畏而又仰慕地跟在他的身后。

在那些下人当中，姚广孝自然看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庄姚，而庄姚已然忘记了他，也没有想到庆寿寺的住持会是王府的幕僚。他回想着朱棣的命令，最后，只佯作不知，专心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如此一来，便到了一天日暮之时。姚广孝最后一次诵念完经文，同顾擎和顾朗父子道了别，杵着法杖，擎着铜钵，慢悠悠地回到了王府，将今日在顾家的事情简单地向朱棣报告了一番。

朱棣听罢，表示明了。

姚广孝欲离开，刚迈出一步，却又转身，道：“我见主子面有愁容，我亦为您作法驱邪如何？”

“先生莫开玩笑。”朱棣被他罕见的多管闲事而逗笑，“我哪有什么烦心事，只是天气热，没什么精神。”

“听闻主子近来时常同皇长孙习武，想必能够消解暑困。”

朱棣不料他突然提起朱允炆，怔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自己在先生面前无所遁形，好像先生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他苦笑一下，“所以，先生也就不要取笑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