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月岸边生（二）（1 / 2）
到宿舍门口，程伽宁勾住郁淮柯的小指，开口说：“等等。”</p>
郁淮柯不解，看着小姑娘在暗夜里闪闪发亮的眸子。</p>
“我要记仇了，记到小本子里。”程伽宁声音还是温柔的，“孙悦老师不让我进你宿舍门，她是不是知道什么？”</p>
“伽宁。”郁淮柯走近她，揉揉她的短头发，“如果要说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她确实知道，因为……”</p>
“因为什么？”程伽宁声音里都带着诱惑。</p>
郁淮柯看她一眼，认命一般回答：“因为我总是和她讲你，被猜她出来了，我也不想否认，自己更是乱得很……”</p>
程伽宁莫名有些感动，不忍逼她说下去，又靠近她两步：“再不回去，我就在这里亲你。”</p>
她眨眨眼，像贪婪的老虎盯着她的猎物。</p>
“哦。”郁淮柯赶紧走远两步，不知想到什么，陡然回头。</p>
程伽宁果然还在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爱欲，可懂事得不会叫人厌烦。</p>
郁淮柯做了个口型——晚，安。</p>
程伽宁听懂了，笑着点点头，目送她走进宿舍。</p>
翌日一大早，程伽宁找到高振霖办公室。</p>
“伽宁，你怎么来啦？”他笑眯眯地说。</p>
郁淮柯还在停职中，她教的课也都被替了。</p>
程伽宁笑笑：“校长，我也不兜圈子了，我是因为郁老师的事来的。她从前很照顾我，我很感恩，您也知道，她曾找那个跳楼的学生谈过心，只是他被宋老师针对已久，那次谈话收效甚微。</p>
“作为毕业生，我自然没什么权利干涉学校的决定，但如果郁老师很快回归岗位，我可以考虑到一中带两届学生。”</p>
程伽宁利落干脆，客气话说完几句后就离开，她还有课要上，在B市待不了多久。</p>
来的时候没拿什么东西，程伽宁整理一下宿舍，交了钥匙就可以走。</p>
她推开郁淮柯宿舍门的时候，郁淮柯还在小桌上写着什么。程伽宁看着她依旧挺拔的背影，心上突然一阵炖疼。</p>
反手锁了宿舍门，程伽宁坐到她旁边的床铺上。</p>
郁淮柯笑出声来：“你锁门做什么？防着你孙老师？她上课去了，不会回来的。”</p>
程伽宁抽走她手里的笔，握着她的手说：“我去找过高校长了，如果你没被开除，我就来带两届学生。”</p>
郁淮柯气得收回手，音量也下意识提高：“你怎么还是去了！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去的！我，我去辞……”</p>
唇上温热的触觉，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p>
偏偏程伽宁还有闲心开玩笑：“像在校园里早恋呢。”</p>
顿了顿，她又一本正经起来：“可是无论有没有这件事，你要知道，我一定会回一中的，因为你在这里。”</p>
“但是……”</p>
程伽宁循循善诱说：“别冲动去辞职，也别让我的打算白费，好不好？”</p>
郁淮柯就这么瞅着她，眼眶越来越红，像只小兔子。</p>
“不想惹你哭，不然我没法安心回上海。”程伽宁说，“寒假来上海找我吧，我带你去玩。”</p>
“好。”郁淮柯重重点头，“我不哭，你回去以后好好学习，我们可以通过手机联系。”</p>
“遵命。”程伽宁笑吟吟地，“女朋友。”</p>
回到上海后的第三天，郁淮柯打来电话告诉她，学校让她继续工作。</p>
“尘埃落定了。”程伽宁也长舒一口气，“恭喜。”</p>
“其实我很内疚，甚至不敢继续这份工作，这段时间一直在自我调节。”郁淮柯在那头说，“现在我知道了，能做的要多做一点，才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也谢谢你，女朋友。”</p>
程伽宁久违地红了脸，佯装镇定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也记得告诉我。”</p>
然而挂了电话后，她开始恶龙咆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她终于也叫我女朋友了啊啊啊啊啊！</p>
“墨斋”里都在埋头工作，曲健安被她吓了一跳：“妹子你咋了？”</p>
程伽宁失去表述能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许江是明白人：“妹子估计是有主了。”</p>
她微红着脸，不否认。</p>
“许江，曲健安。”傅北安拧着眉头，从电脑的万千稿子中分神，心绪像缠成团的麻线，“上班不准说工作以外的事。”</p>
其实不是许江和曲健安闲得没事起哄，实在是程伽宁这几天突然开朗了好几倍，好像枯了多年的老树重新长出芽苞来。</p>
文雅点，叫做铁树开花。</p>
程伽宁也给他吓得噤声，她咬着手指头才能控制住那些快汹涌而出的喜悦。</p>
像是酷暑里的人尝了山尖尖那一点雪，像是尝了最甜的蜜。</p>
因此她也没看到，傅北安摄人心魄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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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就这么入冬，南方常年晒不干的衣服好像暂时还是晒不干，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p>
程伽宁期末考试比高一晚，郁淮柯已经放假了几天。</p>
一走出考场，她就发消息给郁淮柯:我考完啦！解放啦！</p>
那边回得快：嗯，恭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