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终将逝(七)（1 / 2）

春节假期很快过去，开学后郁淮柯和程伽宁又恢复了不尴不尬的关系，没有任何一点逾矩交流。</p>

程伽宁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重点关注对象，有时还是会有失落，但这样的情绪不再过分强烈。</p>

偶尔课上神游，程伽宁想起郁淮柯在自己家鲜为人知的一面，乖巧的，活泼的……</p>

想着想着经常就莫名其妙笑出来。</p>

严冬渐褪，春如期而至，直到街上看不见有人穿羽绒服，时间的推移变化才完全显露出来。</p>

沈熠嘴上总是感叹：“没想到我们真的要毕业，即将面对高考了。班里的同学以后会不会就见不到了？”</p>

程伽宁也被带得伤感，不知道回他什么好，只跟着叹气沉默。</p>

三月末，高考百日誓师举行。</p>

“明天下午一点五十，家长学生到楼下集合，然后带队去大礼堂。”郁淮柯如是说，“学校有相关互动，所以要求每位同学的家长必须参加。”</p>

程伽宁听着，一直把头埋得很低，将近低到尘埃里。</p>

这种场合她没家长，大概又免不了一顿解释吧。</p>

抬头看一眼郁淮柯，不料她也看向这边，轻飘飘地对视一下。</p>

那双眸中有深思熟虑，像是攒好了一肚子话要告诉程伽宁。顿时如千钧重压上心头。</p>

果然：“好了，下课休息一会，程伽宁来我办公室。”</p>

程伽宁看着郁淮柯优雅离去背影，被叫到名字心里十分忐忑。她慢悠悠挪出去，往办公室走。</p>

靠近了往里瞅，窗帘是拉开的，桌上、人身上都洒满晨光。</p>

郁淮柯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拿起手边的两页纸：“你作为年级第一，明天要发表演讲，历年来都是读的这份稿子，你回去熟悉熟悉。”</p>

“好。”</p>

“还有，”郁淮柯转过身子不再看她，象征性整齐一下几张叠在一处的试卷，“明天誓师大会坐我旁边吧，到时候给你留位置。”</p>

小姑娘许久没吱声，郁淮柯开口“撵人”：“还不去上课？”</p>

“哦哦哦。”程伽宁兔子似的，一溜烟窜了。</p>

这小姑娘。</p>

——</p>

学校礼堂在餐厅三楼，座位足足能容纳四百多人，最前面是石砌的大演讲台，大约五六米长，左前方立着个话筒。</p>

台上有桌椅，领导都穿西装，正襟危坐。</p>

“好严肃啊。”沈熠站在程伽宁旁边说。</p>

“嗯。”</p>

六班人听郁淮柯指挥坐到学校指定的犄角旮旯的位置，迅速安静下来。</p>

教工座位则直冲着演讲台，在前面听很方便，和六班学生位子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p>

定睛细看，座位的最后一排果然空了两个。程伽宁紧攥着稿子，乖乖跟着郁淮柯入座。</p>

“等高校长讲完话就是你上去演讲。”郁淮柯把折叠椅子拉开，坐下，“稿子熟悉了么？”</p>

看左右没认识的老师，程伽宁才敢说句崩人设的话：“我，我紧张。”</p>

郁淮柯轻笑：“别紧张，我在下头看着你呢。”</p>

程伽宁眼神哀怨：“你这么说我更紧张了。”</p>

郁淮柯拍拍她手背：“给你点仙气吧，你叫不紧张。”</p>

温软的触感，程伽宁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就转瞬即逝。</p>

“我……我尽力。”</p>

一上来是年级主任讲话，然后是校长演讲。高振霖在上面说得激昂澎湃，唾沫星子都快成飞流直下的瀑布。</p>

无非是些努力拼搏的话，但学生们确实很受鼓舞，掌声接连不断。</p>

可能毕业后，连这些话都没机会听了吧。</p>

“下面由程伽宁同学发表讲话。”高振霖笑眯眯地结束演讲。</p>

下面响起大片掌声。</p>

程伽宁拿着稿子起身，便感觉无数道视线朝这边涌了过来，有艳羡的有期待的，还有狂热的眼神。</p>

当然，郁淮柯的视线也属于她，灼灼地在背后炙烤，甚至能感受到。或许除了独处，她的眼神只有在此刻才完完全全属于程伽宁吧……</p>

努力一步一步往演讲台走，努力不同手同脚……程伽宁差点忘了怎么走路。</p>

郁淮柯端坐地看，就算是平常她也有挺胸抬头的好习惯。</p>

小姑娘踩着一路掌声往台上走，披星戴月。保持锻炼而匀称的身形隐隐约约，昳丽养眼……</p>

身高该够一米七了吧……</p>

不知是不是临时起兴，“后台人员”开了房顶挂着的一小排劣质灯泡，晦暗不明地打下来。姑娘站得直，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微曲，捏住那两页稿子，面容姣好，白皙通透。</p>

说是紧张，却落落大方，字句清晰好听。平日她就很漂亮，如今更发着光一样。</p>

要命的是，程伽宁还时不时往郁淮柯这边瞟……</p>

“希望大家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一般的意念来迎接高考，考出理想成绩，勇创辉煌。”</p>

程伽宁念完最后一句，退后几步鞠了个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