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攻城（1 / 2）
赵宸一行人等连夜赶回了潭州。---
杜府灯火通明，杜无为早就在府门前恭迎。一见到赵宸的马车，就立马迎上了前。
“殿下——”
杜无为声音压着急切，迟迟没有起身。
“杜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启禀殿下，今日得报，五州之地已有数十万农民兵对颍州、潭州形成了合围之势，怕是……怕是要起义攻城了！”
*
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都会有规模大小不等的农民起义发生，大羽也不例外。
每到了严冬时节，年关将至，饿殍遍地、民不聊生的时候，北境五州之地总有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民自发组成军队起义造反，虽声势浩大，却不成气候。
起义，并不是为了推翻政权，而是谋个生路。一旦官府有了作为，给了他们谋生的路，军队自然也就瓦解了。
但，这一次不同。
十万农民兵，规模数量不容小觑，已堪比镇守边关的禁军数量之多了。而且，这么多的民兵集中在颍州和潭州，眼看着不像是一朝一夕能够聚集起来的。而且，颍州和东胡交界，一旦这十万民兵和地方军起了冲突，势必造成两败俱伤，而若是这时东胡帝国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赵宸彻夜未歇，与杜无为以及节度使、地方都尉等人商讨应对政策。
地图挂在墙上，赵宸看着颍州与青泸城之间的交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想得出神。
“杜大人说兵力集中在哪？”
“颍州翚水一带。”
“翚水对面就是青泸城了。”赵宸微微觑眉。
见他如此沉着，有人坐不住了，“陵王殿下，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向京城求援镇压起义啊！这十万兵马一旦攻城，颍州势必不保，而颍州往下到潭州，再往下，就到了京城啊！”
“是啊陵王殿下，东胡人一直对我大羽的国土虎视眈眈，一旦颍州被我们自己的百姓攻破，这东胡再趁火打劫收了渔翁之利，我们、我们怕是要落人笑柄啊！”
赵宸被吵得烦，面露不悦之色，一旁的杜无为忙给其他人使了眼色。
“能战的厢军有多少？”
“能立刻调配并且有资本上战场的，大约不到两万。”
“多久能调配？”
“三天。可这人手调配齐全容易，军资什么的怕是要多耽搁些时日。”
赵宸看向杜无为，“兵房调配足够的军资需要多久？”
“这个……”杜无为面露难色，“殿下不是不知，这厢军本就是资质不够当禁军的遗留士兵组成的，数量、规模之大，怕是这军资一时半会儿也调不齐全。”
“要多久？”
“下官不敢保证，但……”
“五天。”赵宸开了口，“本王给你五天时间，把军资准备齐了。”
杜无为不敢拒绝。
“还有行军最重要的粮草。眼下正是灾荒年，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赵宸沉思了一会儿，对其余人说：“你们先回去把各自的工作做好，明日来向本王汇报进度。”
“是。”
只有杜无为留下了，不知赵宸在想什么，试探性地问了句：“殿下不向京城求援，可是另有打算？”
“连向户部征求拨款的帖子都被人拦截了，此时直接向朝廷求助恐怕是没什么效用的。”赵宸冷笑，“不过，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使。”
“殿下请讲。”
“你再去拟个折子，不必递给朝廷，直接送去京城陆府。”
杜无为应下，“上次拨款的帖子，下官也按照殿下的吩咐拟了一份给陆府，算一算时日，应该已经送到陆大人手上了。”
赈灾的钱款迟迟未到，眼下只有一月余便到了年关，无数饥民走投无路，暴起抗议。---光这几天，潭州府衙就已经出兵镇压过好几起□□事件了。
“殿下，情恕下官直言。这厢军本就并非作战的军队，未经过系统的军事化训练，就连统领也……也未必有作战的经验，恐难以应付十万军马。眼下最要紧的，怕是还得找一个能担此重任的将领。”
“人选倒是有。”赵宸盯着地图上青泸城的字眼，“就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
“殿下的意思是……”
赵宸却不明说，抬了下下巴。
杜无为顺着看过去，却不知赵宸具体在看什么，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想想这青泸城失守也已经有四十余年了，可这割城之辱，仿若就在昨日啊。”
失守？
赵宸冷笑。当年青泸城一战，陆家满门儿郎尽数血洒沙场，只余了一个未足年岁的孩童留在京城。眼看着青泸城就要失守，敌军就要攻破城池，陆家却分毫未曾退却过。
连陆家的女儿走上了战场，都未曾向敌军低过头。
青泸城，陆家军守住了。大羽的江山，陆家军也守住了。
可他们没守住的是，先帝对他们的信任。
*
赵宸回到房间时，天还黑着，房里竟还余了一盏烛灯。
床榻上，陆知遇面朝着里面，留了半边位置。
是给他留的。
那灯，那位置。
不知怎么的，赵宸看到了她安然入睡的身影，忽觉一夜的疲惫都被清扫干净了。他想，若不是现在外面的局势不容许，他一定很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吧。
赵宸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俯下身想把被子往上拉一拉。
陆知遇却醒了，转过身，见是他，立刻撑起了身子，“怎么样了？”
看她的眼睛，倒不像是睡着被吵醒的。
见状，赵宸也就坐下了，看着她，“为什么不睡？”
“睡不着啊，满脑子都是十万大军要攻城，一闭眼，都是乌压压的人群。”陆知遇揉着眼睛，面色稍显疲惫。
赵宸却被她的话逗笑，“什么十万大军？人家都是民兵，莫说作战本事半点比不上正经军队，就连武器都不定是什么呢。”
陆知遇想了想，觉得也是，“可这十万人也不是个小数目，真要起义了，那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又看看赵宸，怎么着也不像是大敌当前似的，还是说这人临危不惧到兵临城下也能保持着这副态度？
“起义军集中在颍州。”赵宸望着她，浅笑，“你那么聪明，可有想到什么？”
陆知遇一个激灵，脱口，“那个东胡皇子？”
迎接她的就是一个脑崩儿，劲还不小，猝不及防的，弹得她眼泪花花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