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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见:落月低轩窥烛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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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旧年故人未归,翘首盼,繁梦逝。等来秋风吹遍,尘埃定。怎料他翻云覆雨,只手遮天。”

推开门,正对着窗外渐渐消散的愁云,莺哥轻弹着手中琵琶,口中喃喃念唱。一时间,于这天地,万籁俱静中,唯存她这一抹歌喉。

“真好听。”夏清朝不由小声的感叹道。

“原是《三月夜》啊。莺哥姑娘不愧是翠云阁的头牌,这歌如其人,着实让听者难以忘怀啊。”陈风华轻轻拍了拍手,将这婉转袅袅无情打断。

见他此举,夏清朝只稍稍撇了撇嘴表不满,却没说些什么。

听闻掌声响起,莺哥随即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看着他们。

“夏姑娘!”她面露喜色的叫着,但很快这表情却转瞬即逝。

“我在。”夏清朝被她这么喜上眉梢的一喊,倒有些不知所措的举了举自己的手。

“嗯。”莺哥淡淡回了声,然后便将目光移到了站在夏清朝身侧的陈风华身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夏清朝连忙介绍:“莺哥姑娘,这是我们司法司的新督导。关于权大富妻子的案子,他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见过陈督导。”莺面色平淡的朝陈风华施了一礼,“陈督导还算是个言而有信的君子。”

“惭愧。”陈风华向前小小迈了一步,微微扬眉,“她既是我司法司的人,我作为督导,自然有责任护她周全。”

“如此,那陈督导想问什么,莺哥定当知无不言。”她将手中琵琶稳稳放下后,转身走到房中小几前为陈风华与夏清朝各沏了盏茶。

“夏捕头,你来做记录。”陈风华偏过头,眉眼间不再含笑。

“是。”夏清朝应了他,快步走到书架旁取来纸笔。

刚一落座,二人只觉鼻尖有股清香肆意。

“好香啊。”夏清朝端起桌上的茶盏仔细着,“这是玉溪秋暮吧。”

“夏姑娘鼻子真灵。”莺哥浅浅一笑,“是位故人所赠。倘若二位不嫌弃,就请慢用吧。”

“莺哥姑娘,你还是先具体说一下关于林蔷红的案子吧。”陈风华并未喝茶,只轻轻瞥了眼身旁的夏清朝,顺手就从她面前拿走了纸笔,“这玉溪秋暮喝多了,容易上火。”

闻言,清朝一个机灵,忙放下手中瓷质茶盏。她听刚才陈风华的语气似带着些不悦,以为是自己跟眼前的这个“杀人犯”聊的太多,有损他们司法司的身份又或是有损他这个新督导的面子。于是,就只好安安静静的端坐着了。

“昨日酉时,林蔷红身边的丫鬟珠儿来客栈请我去权家,说是他们夫人有话要对我说。其实那时候,我是害怕去的。可不知道为何,最后我还是去了。”莺哥说着,睫毛微微颤抖,“等到了权家,我发现权大富并不在家。跟着丫鬟进了偏房后,林蔷红就已经站在里面等着了。”

“所以,莺哥姑娘你是酉时去的权家,并且是林蔷红派人请你的过去的?”陈风华不经意的稍稍皱起眉头。

“是的。”莺哥叹了口气,“进去后,林蔷红对着我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我虽是早已在心里想了千万遍这样的场景,但当真正面对时,还是不免心伤的。”

“然后呢?”夏清朝问,“既是早知如此,莺哥姑娘你又何苦要跟权大富在一起呢?”

莺哥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她骂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忽然哭了起来。边哭她还边对我说起自己与权大富的故事。什么青梅竹马,什么海誓山盟,我越听越觉得想笑。越想笑,就越来越想快点儿离开。”

夏清朝没说话,只抬眼看了看一侧的陈风华,见他正低着头十分认真的在发黄的纸上写着些什么。

“她说了很多,多到我心中开始变得冰凉。忽然,林蔷红就重重的跪下来求我。她满脸泪痕,全然不像是一位当家夫人的模样。我又惊又慌,误推了她一把。”说到这儿,莺哥的表情骤然变得痛苦起来,“我就轻轻推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流血了,流了很多血。”

“流血?”夏清朝忍不住失声道。

“夏捕头,你让莺哥姑娘先把话说完。”陈风华声音沉沉对她道。

“见林蔷红流了那么多血,我非常害怕。她倒在地上求我救救她的孩子,我应了,急忙就去找郎中来。在半路,我遇上了权大富,和他说了这事。他也是很惊慌,即刻就赶回去了。可他走后,我仍旧放心不下,就去乔氏医馆找了郎中去权家。接下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林蔷红她到底,还是死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莺哥抬起双手掩面小声的啜泣,“我是,我是杀人凶手啊。”

那苦涩的泪水混杂着哽咽声,夏清朝无奈摇了摇头,轻轻叫了声:“陈督导。”

“我还有个问题,莺哥姑娘你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内将事情真相告诉临州府尹,而是要选择逃跑呢?”陈风华停下手中沾了墨的笔问道。

“因为证据确凿,我无从抵赖。”莺哥泪痕满脸的自嘲,”一夜醒来,罪名已判。万人唾弃,谁还在意真相为何呢?若是你,陈督导你会选择继续留下吗?”

陈风华并没有回答她。

“一二三四五?”清朝盯着他纸上写着的几个字,忽而疑惑问。

“是五点。就在刚才莺哥姑娘的陈述中,我发现了有五点与临州方面提供的证据、证词不同。”陈风华转过头对着夏清朝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哪五点?”

“并不想。”夏清朝俶尔收起目光,“既然有五点不同,那这案子必然需要重新调查。一旦重新调查,我自然就会知道到底是哪五点不同。所以,就不劳烦陈督导了。”

“好吧。”陈风华失望的耸了耸肩,搁下手中笔,喝起茶来。

不是不让喝吗?夏清朝无语的看着他畅饮。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简直无良上级!

“夏捕头,你先在这陪会儿莺哥姑娘吧。”陈风华将手中茶盏放下,欲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儿?”夏清朝转过身喊。

“回房写陈词书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干嘛?夏捕头,你不会还在怀疑陈某是奸细卧底什么的吧?”陈风华笑着摇了摇头,“夏捕头,你怎么这么难相信别人呢?不,应该说是这么难相信我呢?”

听了他的话,夏清朝心里莫名一沉。她发誓她刚才真的没有不相信陈风华的意思,但就是不知为什么,眼前少年的这番话却让此刻的夏清朝觉得无比熟悉。

为什么不能相信别人?又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可以相信别人的人呢?有酸苦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也许这就是玉溪秋暮的回味吧。

清朝目送着陈风华起身,推门,离开。

沉默着。

许久。

“夏姑娘?”

莺哥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夏清朝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正红着一双眼睛,关切的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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