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放灯照冥（2 / 2）

天涯拱手道：“老大待我如此厚义，如若您不嫌弃，天涯愿陪您同往祭台，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不等我说话，慕云朗声笑道：“那敢情好，有向兄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几人礼节性寒暄几句即便上路往东门赶。

约莫一刻钟，祭台已经在望，居然没有我想象中巍峨的祭台，只把一块宽阔的平地扫除干净，用血还是什么红色的液体画出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的八卦。而且每个方位上都有一根石柱，上面捆绑着一个人，我注意到男子是左手中指在滴血，而女子则是右手中指在滴血。那种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我窒息。

是的，师父曾经讲到古代的祭祀，最原始最简单的祭祀场所就是这样的平地。因为古人认为，最重要的祭祀，祭祀场所反而最质朴，往往不用封土作坛，即可祭祀，古人称之为“墠”。《礼记·礼器》称：“至敬不坛，扫地而祭。”《礼记·祭法》说：“除地为墠”。

大千世界，祭礼繁杂。环境和民族的不同，构成了各具风格的祭祀文化。人们思维简单，富于幻想，对于自然物和一切自然现象都感到神秘而恐惧。万物有灵形成多神崇拜，也使人们的祭祀对象繁多。中国古代宇宙观最基本的三要素是天、地、人，《礼记·礼运》称：“夫礼，必本于天，肴于地，列于鬼神”。《周礼·春官》记载，周代最高神职“大宗伯”就“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史记·礼书》也说：“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甚至，礼记·祭义》称：“祭日于坛，祭月于坎。”坛与坎是相对的，坛高起为阳，坎下陷为阴。那这该祭祀的什么？

其实在我的印象里，祭祀就是按着一定的仪式，向神灵致敬和献礼，以恭敬的动作膜拜它，请它帮助，达成靠人力难以实现的愿望。所以，祭祀从本质上说，是对神灵的讨好与收买，是把人与人之间的求索报酬的关系，推广到人与神之间而已。不待我多想，远远见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已经响起奇异的鼓乐声，分立道旁的是赤着左臂的十二名灰衣水手，四位白衣长袍的长者和一着黑色蟒袍的刚毅男子迎了出来：“欢迎大祭司回归。信物可带回来了？”却带给人一种王者强势的压抑。

慕云已经拜了下去：“参见阿大王，见过诸位长老”

展昭、白玉堂、向天涯拱手见礼：“见过阿大王、诸位长老。”其实看得出，展昭很想说点什么，最终保持了沉默。

我也很想说点什么，可初来乍到的，也就迟疑着没有动，我知道在僰人族大祭司和王是平等的，所以礼节性的回礼：“让王您久等了。”信手取出相思豆琥珀给阿大王和诸位长老查看。

一刻钟的查验过后，四位长老纷纷点头，阿大王笑得很和蔼，“诸位尊贵的客人不必多礼。三少，带领我们远方的客人就座。”转对我说：“大祭司，我们的祭祀可以继续了。”他优雅的向我伸出右手，我有点窘迫，与此同时，觉得四周有几道阴冷的目光正逼视着我，我平静了心绪，轻轻把自己左手搭在他手上，向祭台中心走去。

闻到那刺鼻的腥味心里作呕，我努力镇定，在脑海里翻找着曾经从书本上看过的关于我国古代的祭祀文化：把众多的神灵分为天神、地神和人神。天神主要有日神、月神、星神、雷神、雨神和风、云诸神。地神主要有山神、水神、石神、火神及动植物诸神，它们源于大地，与人类生存密切相关。人神种类繁多，主要有祖先神、圣贤神，行业神，起居器物神等等，它们直接与人们的日常生活密切关联，享受了最多的祭品。祭祀神灵，是以献出礼品为代价的。人们对神灵的归顺，可以跪拜叩头，可以焚香燃纸，但对神灵来说最实惠的祭祀方式还是献上祭品。人有七情六欲，神灵也是如此。人们既然对神灵有所祈求，理应舍得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祭献，以博得神灵的欢心。但人的喜好不一，不同的神灵也各有自己的口味，所以祭品多种多样。那么，僰人族这么重要的祭祀，祭品会是什么呢？

我很竭力的回忆一切关于僰人族的蛛丝马迹，但好像一片空白......

书本，今天我才真正领略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闷。民以食为天，最初的祭祀以献食为主要手段。《礼记·礼运》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其燔黍捭豚，污尊而抔饮，蒉桴而土鼓，犹可以致其敬于鬼神”。意思是说，祭礼起源于向神灵奉献食物，只要燔烧黍稷并用猪肉供神享食，凿地为穴当作水壶而用手捧水献神，敲击土鼓作乐，就能够把人们的祈愿与敬意传达给鬼神。研究文字的起源也会发现，表示“祭祀”的字多与饮食有关。在诸多食物中，又以肉食为最。在原始采集和狩猎时代，肉食是人们拼着性命猎来的。当原始农业和畜牧业发展起来时，肉食仍极为宝贵。孟子构想的理想生活，就以70岁能吃上肉为重要标准，弟子拜师的礼物也不过是两束肉干，可见肉食的难得。正因为如此，肉食成为献给神灵的主要祭品。古代用于祭祀的肉食动物叫“牺牲”，指马、牛、羊、鸡、犬、豕等牲畜，后世称“六畜”。六畜中最常用的是牛羊豕三牲。鱼兔野味也用于祭祀，但不属“牺牲”之列。祭祀也有用人的，但人本身不叫“牺牲”，古书只说“用人”，不说“人牲”。作为祭品的食物除“牺牲”外，还有粮食五谷，称“粢盛”。鲜嫩的果品蔬菜在民间祭祀中也是常用的祭品，《诗经》中屡屡提及；佛教传入中国后，“斋祭”中果品更丰。另外，酒也是祭祀神灵的常用祭品。我抬眼扫视了八卦祭台周围的祭品，果然一应惧全，六畜、五谷、加上米酒，刚好凑足十二时辰之数。

神讲究衣着饰物，祭品中少不了玉帛。《左传》载：“牺牲玉帛，弗敢加也。”《墨子·尚同》云：“其事鬼神也，圭璧币帛，不敢不中度量。”玉帛包括各种玉制礼器和皮帛，这是食物之外最常用的祭祀手段，玉在祭祀中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周礼》里有记载以玉做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之说！！玉是贵族佩带的宝物。在缺少金银饰品的古代，玉是十分名贵的。佩玉，成为贵族特有的标志，在汉代有君子玉不去身之说，有用玉作符节、印信，十分贵重。玉的礼仪制度在这时候空前发展！人们把玉视为美好的代名词，连想象中天神的居处也称为玉台。帛，是丝织物的总称，是贵族用于御寒蔽体的生活资料。古代普通人仅能以葛麻为衣，《左传》记述的卫文公也不过以帛作冠，帛在古代是极为珍贵的。正因为玉帛的稀罕与贵重，古人祭祀时以玉帛为祭品。再看那些被捆绑的少男少女的颈项上套着的，从色泽看，都是名贵的玉；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帛，太不可思议了，如此隆重的祭礼可见大祭司在僰人族的重要地位真的不亚于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