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秦家五郎秦骁比裴野还小两岁,年方二十五,放在戏本里就是银枪的白袍小将。
这会儿这白袍小将手持方天画戟,正在城下直着舌头叫骂,一张玉面殷红,显然喝多了酒。
“裴野!裴行之你这个大王八蛋!你害苦了小爷……嗝——”
裴野在城墙上挑了挑眉毛,“秦小五!你爷爷我欠你什么了?你别忘了,你被辣得喝了锦绣楼四壶桂花酿,钱还是我借你的,你欠我的钱还没还!你想打架是吧?”
“打打打就打!怕你不成,等等等我找到戟……”
话没说完,裴野早就跳下城门,一把打昏他,把身量相仿的人扛在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火把照耀之中,把秦家五郎扛进云中城。
进到内城,裴野找个侍从问,“把他放哪?”
那侍从慌了手脚,“总管说,城主说了,要是秦公子需要客房,就在裴公子住处就近安排;要是不需要,就随裴公子……”
裴野气结,怒极反笑,“什么需不需要,当然需要!没有客房,难道要我把他扔我床上吗!”
他平了气,“城主在哪?”
侍从更慌得全身都在抖,“韦韦韦真人今日来拜访城主,城主原本明日才见,今夜却突然邀邀邀真人手谈……”
裴野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恨得不得了。他哥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连听他解释都不肯,就这么见人下棋去了!
他把秦五扔在同一个庭院的客房,自己回去睡觉,却一夜难安,无法入眠,天不亮就在院中练起剑来。
秦五醉得酣畅,睡得酣畅,次日醒来除了后脑勺有些疼,倒是神清气爽。
出门一见裴野练剑,喜出望外,提起方天画戟,一出招就架住不平剑锋。
裴野熬了一夜,正是烦躁的时候,脸上半是桀骜,半是张狂,倒抽不平,反身再刺,秦五大叫,“你来真的!我哪惹你了?”
秦五左支右绌,仰面下倒就是个铁板桥,堪堪错过剑锋,也来了脾气,“姓裴的你个王八蛋——”
裴野嘲讽,“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秦五脸涨得通红,被他激怒,全力以赴,一时之间真动上手。
方天画戟长,不平剑轻灵,三十招内分不出高下,一百招仍胜负未分,到一百五十招,方天画戟锋利的侧刃在裴野颈边一挑,划出一道浅伤,也割断一小束鬓发。
那是容璋的声音,裴野立即收剑。
秦骁收招,方天画戟在地上一撞,震碎一块石板,“这回是你输!”
裴野抱臂,“你等等。”
秦骁急了,“等等等个屁!输了就是输了,你不会想赖账——”才迈出一步,话声截然而止,手忙脚乱提起裤子,脖子都涨红,怒目而视,“裴野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裴野无赖起来,“脸?我要那玩意儿做什么?”
秦骁想骂,却骂无可骂,换了条腰带,叉起腰气得不行。他是小时候多病,为保命,被爹娘忍痛寄在庙里长大的,没半点大家公子的样子。
他气得直喘粗气,却忽然听见脚步声,不像是习武之人。转头去看裴野,就见裴野早就定定盯着来人的方向。
秦五郎也望过去,他不拘小节,看男人哪会用心。此时却不由得“啊”了一声,还没分辨出这个男人究竟哪里好看,却先不由自主觉得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