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肖涟和江舟摇（1 / 2）
（28）
肖涟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3点钟了。他自从毕业之后很少有这么迟才睡的时候，为了保持白天的精力充沛，晚上若非事出紧急，他是不熬夜的。
这个时间点，江舟摇应该在睡觉。他心想。
那么自己可以稍微休息几小时了。肖涟掏出手机来，定了个8点钟的闹铃，花了10分钟快速地把自己冲洗干净，砸进被窝里，争分夺秒地睡起来。
“叮咚叮咚~”
门铃声和手机震动声一同响起，肖涟皱了下眉，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使他下意识清醒过来。
他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点开手机，发现未接来电上面显示着江舟摇三个字。
才7点10分，难得他自己一个人还能这么早起。难道一直熬夜到现在？
肖涟站起身来，脑袋因为睡眠不足而抽疼着。
看来他有点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了。三个小时的睡眠显然不足以让他恢复体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眼皮还难舍难分地不愿意睁开。
肖涟感觉自己从卧室到家门口的路走了足足有一分钟，在门口又是站了几秒钟等待意识彻底清醒过来，可惜这个过程始终难以顺利完成，他又担心江舟摇等不耐烦了直接离开，只得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开了门。
江舟摇一手撑着门框，见门打开了，抬起头来，看气色也不比肖涟好多少。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了肖涟好一会儿，来时路上在心里酝酿好的话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先进来再说。”
肖涟率先开口打破尴尬，他脚步有些虚浮，江舟摇总觉得他看起来很是疲惫。
也像自己一样彻夜睡不着吗？
他随着肖涟走进门，这家他跟肖涟住了大半月了，早已熟悉，连玄关口他穿的拖鞋都还放得好好的，像是知道他总要回来似的。
江舟摇站在客厅里，等肖涟准备坐到沙发上时，才发现跟在背后的人已经停了脚步。
“怎么不过来坐？”肖涟问。
“就站着说吧。”江舟摇回答道。
肖涟想了片刻，点点头，也站了起来，走向他。
“你来找我说什么？”
“我前晚走的时候，你说你来过乔宿，来干嘛？”
江舟摇盯着肖涟看，他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最后一步，他朝肖涟再走最后一步。
如果肖涟依然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就彻底放弃了。
肖涟听了他的问话，有些为难地皱着眉，他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江舟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攥紧了，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过了一会，肖涟终于抬起头，说道：
“我昨晚回了趟家，关于我们从前发生的事情，有许多都出了差错。我想从头和你说，但是……”他说到这，似乎有些头疼地晃了晃脑袋，“但是能不能再过一会，等我过去找你。我现在恐怕没办法清楚地解释给你听。”
“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
“我现在太累了。”
江舟摇提着的心松了下来，失落开始大面积覆盖上来。
他的脚朝后撤了一步，有些嘲讽地勾着嘴角，冲肖涟说道：
“行吧，那我走了。”
他不再去看肖涟是何种表情，转身朝门口走去，在玄关处又停下来，偏过头对肖涟说：
“肖涟我走出这个门，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他抬起脚刚准备穿鞋，身后肖涟已经跨步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烦透了这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江舟摇甩了他的手，“有这么难说吗？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犯得着拖拖拉拉吗？”
“怎么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肖涟也冲他吼道，他脸色不大好，连生气也没有多少力道的样子，“那你告诉我一句话怎么说清楚！”
“我告诉你怎么说清楚。”江舟摇一把提起他胸口的衣服，索性将肖涟压到墙上去，“我江舟摇，喜欢你，要睡你，明白吗？你喜欢我，就点头，不喜欢我我就滚蛋，懂了么！”
肖涟盯着他，盯得他方才那股气焰都要消退了，趾高气扬的表情险些支撑不住。
“懂了。”肖涟说道。
江舟摇还没消化过来他这句懂了里头包含的意思，肖涟已经反手锁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卧室方向走去。
“喂！”
江舟摇企图将手臂从肖涟大得惊人的力气中脱离出来。
“干嘛啊！”江舟摇喊道。
“睡觉！”
睡觉？
睡觉！
江舟摇蓦地睁大眼睛，连反抗也忘了，一下被肖涟丢到床上。
“什…什么意思啊……”他胳膊肘撑着床，咽了下口水。
“不是你说的喜欢就睡吗？”
肖涟把脚上的拖鞋一踢，也爬上床。他伸手一捞，就将还处在懵圈状态下的江舟摇困在了怀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
江舟摇想挣出肖涟的禁锢，圈住他的手臂施力收得更紧了。
“别说话了。”肖涟把头埋在他的肩颈里，柔软的碎发扎着他脖子处的敏感肌肤，叫他一下子就倒吸了一口气，“等我睡醒了再说。”
肖涟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地固定着他，江舟摇轻轻推了推，发现他力道依然很大。
然而耳旁似乎已经响起了肖涟均匀的呼吸声。
所以……
肖涟你说的睡觉真的只是睡觉啊！
江舟摇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他昨晚也没睡觉，辗转反侧想了一夜，死撑着一股破罐破摔的念头来找肖涟，没想到什么结果都还没问到，先被肖涟拉着睡了一觉。
他被肖涟抱着，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吵醒他，僵着身子发了一会呆，自己也逐渐生出困意，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江舟摇醒来睁开眼，看见肖涟正坐在床沿边，撑着手臂看他。
“醒了？”
“啊，嗯。”
江舟摇坐起来，长时间的熟睡让他大脑一片混沌，等他应完肖涟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口吻实在太过自然了。
活像一对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
他坐直了身子，一时有些懊悔。
肖涟伸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拿给他，水杯中的水早已凉了，杯底还静静躺着几朵舒展开的小菊花。
“干嘛给我喝菊花茶？”
睡了一觉口干舌燥，江舟摇乖乖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有些奇怪地问。
“降火。”
“啊？”
“怕你一会没说两句话，又要跟我生气。”
江舟摇听了这话，将手上的杯子放回去，既然开了这个话头，接下来想必要说正事了。
“我昨晚回了趟家，问了我妹妹一些事情，才知道你当年走之前，给我留了张字条。”
江舟摇有些疑惑地轻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你…你原来不知道吗？”
肖涟摇摇头：
“漪漪和我说，你那天托她交的东西，她揣口袋里给忘记了，后来衣服被我妈洗了，她怕我责怪她，索性就没把这件事告诉我。”
“所…所以你一直没看到我留给你的字条吗？”
“嗯，你是不是留了国外的联系电话？”
“电话和住址。”
江舟摇说道，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从前那些结论一下被推翻了，他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不知道到底哪种情绪更多一点。
“那一天我去了乔宿，但不是八点去的，可能是我去的太迟了，你走了。”
讲到这，江舟摇的眉毛又拧在了一起。他低着头，努力不让肖涟觉察到自己的异样。
“家里有些事就走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