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试戏（1 / 2）
唐文尘气急败坏地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一脸理所应当。
“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上个厕所？”
原沂低下头，盯着他的裆部扬了扬眉毛。
看的唐文尘大清早小兄弟都要抬头了，他一把推开原沂朝客厅走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早上上厕所的吗？”
“没见过穿着裤子上厕所的，还挺别致。”
唐文尘脸上一皱，露出一个失算的后悔表情，他索性回了房间，反手把门掩上，假装要去睡个回笼觉。
他闭着眼睛僵持了一会，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心中苦哈哈地想到，这小子还真不见外，一点想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索性坐起来，拨了经纪人的电话。
“赵哥。”
“诶，文尘，醒了啊？”
那头吵得很，估计赵哥带别人上戏，他们十九线是没资格配个专门的经纪人的，赵哥手上还带着别的艺人。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对啊，哎小华！你把衣服挪开点，待会给人蹭脏了！”
“那…那怎么原…原沂在我家里？”
“你俩不是好朋友吗？我送你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他在那等着你呢，说东西落你家了，电话又打不通。”
“哦……也不算朋友吧……”
“不是朋友？你俩不是一块上绯闻吗？妆化好了吗！那头导演讲戏呢，赶紧的！”赵哥冷不丁一嗓子，吓得唐文尘将手机拉远了几公分。
“他说你喝成这样还是得有个人看着，我又没空，那他愿意留下来我就溜了啊，怎么？丢东西了？”
“没丢东西，我就问问……”
丢东西算什么，我丢节操了都！
“行了，没事就好，我这忙着呢，先挂了啊，你小子自个休息吧！”
赵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留下唐文尘握着手机一脸惆怅。
敢情是被熟人卖了啊……他大清早一醒来看见旁边睡了个人还以为自己被潜规则了呢。偏偏那人前几日跟自己捆绑着上了次头条，那天他回国在机场闲着无聊，手贱点开了自己和原沂的头条话题，结果就被各类的花边洗礼了一**心。
不仅有各种从蛛丝马迹抠出来的同品牌单品，还有各类脑洞大开的同人故事，甚至唐文尘还翻到了一个算命玄学，说原沂这种桃花相的人最配唐文尘这种五官周正的国字脸。气得唐文尘特地打电话找经纪人要了个微博小号，在底下狂喷了一通。
不是，凭什么讲到原沂就是桃花相，轮到自己就是国字脸了？他怎么就是国字脸了？
搞得现在他一见着原沂心里头就怪怪的，总觉得他们俩真有点什么，还是他占了人家一线小生的便宜。
原沂从外头推门进来，打断了唐文尘的顾影自怜，他指了指自己湿淋淋的头发，问：
“有毛巾吗？”
水珠顺着他的短发往下淌，他身上的t恤湿了大半，还有一些水滴到了木地板上。
真是操了。
唐文尘跳起来，跑去衣柜前抽出一条毛巾来，盖在他脑袋上，又去浴室里拿了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拖干净。
他做这些的时候，原沂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擦头发。等唐文尘都收拾好了走到客厅，发现原沂还在折磨他的湿发，他心中的老妈子之魂就关不住了，走到原沂旁边，一把按住毛巾，说：
“你这么擦头发待会干了得炸毛。”
原沂看着他：
“我今天没有工作。”
朋友，你没有偶像包袱的吗？
“吹风机有吗？”原沂问。
唐文尘走去玄关处，打开上头的柜子，将里面的吹风机拿下来。
够东西的时候上衣被带起，露出一小截腹部的线条，他转身时候看见原沂盯着他的腹部看，拿手有些得意地拍拍肚子，挤眉弄眼说：
“货真价实，羡慕吧？”
原沂沉默地接过电吹风，冷漠地转过头开始吹头发。
唐文尘瞧着他跟个自动打豆浆机似的将一头湿发胡乱揉着吹干，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心痒，好一会了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夺过吹风机，啪一声先关了。
“你待会还要出门，就顶着这么个鸟窝头？”
“有什么关系？”原沂说着，又伸手去拿唐文尘手上的电吹风，被唐文尘抻长了胳膊躲过去。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演员的身份。”唐文尘一边躲一边伸了另一只手按在原沂的脑袋上，“咱们可都是靠脸吃饭的啊……”
原沂的脑袋上仿佛有个开关，一被唐文尘按住就像被切断了电源，瞬间僵在那不动弹了。
唐文尘长得高大，188公分的净身高，公司还对外多给他报了两公分，他就一直当自己是190公分，印象里原沂似乎是182公分，不过他如今坐直了身子瞧着原沂，感觉他应该也虚报了，看起来就跟个170多公分的小少年，骨架子也瘦弱，仿佛还是在日夜蹦跶着长个的年纪，一副营养跟不上蹿个速度的模样。
娱乐圈如今竞争激烈，不管你有没有演技，至少外在形象得过关，公司都给自己旗下的艺人下了硬指标，甭管你是吃增肌粉还是自个健身房练的，六块腹肌是标配。这就导致很多小生荧幕前看着一排腹肌闪亮得很，实际上真人一怼眼前，都是虚骨头架子。
原沂就是这样子，什么脱衣有肉穿衣显瘦，都是大屏幕拉宽了的效果，他如今穿着件松软的T恤衫，那领口空得还能再塞下一个人，唐文尘一边在心里头啧啧啧地感慨着，一边缓慢地拿手指将他那一头吹得散乱的头发梳整齐了。
原沂的头发很软，梳起来就像在顺猫毛似的，唐文尘莫名其妙想起，自己养的那只猫似乎是没有毛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这小孩现在不反抗不说话的样子特别乖，跟叠叠一样，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示在你面前，然后捏着声音低低喵一声，像在乞求你的爱护似的。
他眨眨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头发吹得半干，他又跑去卫生间挤了些发胶，等他回到客厅里，就看见原沂手上捏着一个烟盒发呆。他走过去，一边替原沂抓头发，一边问道：
“你看什么啊？”
原沂抬起头：
“我那天把这个烟盒落你这了，昨晚来取。”
唐文尘皱着眉头又认真把那个烟盒端详了一遍，很普通的香烟盒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牌，他见过助手小亮也抽这烟。
“不是……你就为了一包烟，特地跑过来一趟？”
原沂点点头。
唐文尘一脸问号，想必这影帝十分节俭了。这大概就是一线和十九线的区别吧。
“你，”原沂神色犹豫，“真的不记得我吗？我们从前见过的。”
见过？按理说原沂出道时间跟他差不了多少，难道当年一起跑过龙套？不过跑龙套的时候大家的造型都千奇百怪的，哪能像如今这般精心打造，认不出来也正常。
不过看着原沂的神色，仿佛又不像是龙套之交那么简单。
“嗯……不如你给点提示？”唐文尘试探性地问一句。
原沂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
“算了，估计你早不记得了。”
“别啊，你说一下，你说一下我就想起来了。”唐文尘朝他身边挤挤，给他这副失落的表情弄得都愧疚了。
“就是大概一年前吧，有一个慈善晚宴，我们都有参加的。”
慈善晚宴？他都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了，圈里工作需要参加的，还有老头子那边硬拉着他参加的，这他哪能记得清。而且听原沂的说法，估计他们只是打个照面，指不定连话也没说上。
算了算了，唐文尘索性放弃回想，打算换个话题。
“那你昨晚拿了东西怎么没走啊？”
原沂在听到他这个问题后，脸上出现了十分微妙而复杂的表情，从唐文尘粗浅的表情分析中读到了惊讶、恐惧、逃避、忍俊不禁、不堪回首等等各种情绪。
“你那个经纪人说，让我搭把手把你扛进去，我们把你放到床上后，他就走了。我想着，好歹给你拿杯水，免得你半夜不舒服了连口水都没得喝。”
嗯，贴心，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然后呢？”唐文尘和蔼而慈祥地看着他。
换来了原沂更加复杂的表情。
“然后你突然坐起来，拉着我的手，非要背诗给我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