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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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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声巨响,继而是物件摔砸的破碎声,自向来安静低调的院落内传出,那堪称罕见的动静被山风裹挟着向下,引得山路上数名行人纷纷转首望去。

奈何不论是院门还是屋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只凭遥远眺望并不能看清屋内情况。那些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圣教人士长期浸淫在自家少主阴鸷残忍的威压下,不论如何都不敢轻举妄动,饶是再抓心挠肝地好奇,在一番审视夺度后也就都做罢了,即便是那屋内动静“砰砰砰”得没个停歇,除却少有的刚好手头无事的闲散人员外,其他“围观群众”俱是一步三回头地不甘离去。

没有人敢凑近观看,自然也没有人能知道此时此刻那满是动静的木屋内,正上演着何等疯狂暴戾的场面。

脚步虚浮披头散发的青年人正一脸狰狞地紧紧抓着手上的木盆子,黑着脸将之冲着门上那个再次在他生命里出现的血红咒印恶狠狠地砸去。向来淡定的白净面容上此时此刻满带着癫狂之意。

虽然看上去情绪很是激动,但他的面色难看至极,惨白的脸颊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没动几下便气喘吁吁地撑着桌子靠着,仿佛不这么做就会脚软地站不稳似的。

青年永远都意识不到,他作为一名“白”,这幅尚在病中明明脆弱不堪却又极度愤怒癫狂的模样,除了让人暗暗心惊之外,还颇有种惹人摧残凌辱的诱惑力。

那是什么正在“嘎吱”作响濒临绷断的质感,带着无比诱惑的气息,吸引着贪婪且丑恶的猎人——他们不需做什么,只需要坐下等待,便可收获一份新鲜出炉的顶级美味。

可悲抑或幸运的是,觊觎他的猎人可以有很多,可真正能靠近的,只有这处令他发疯暴怒的“囚牢”的主人。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 ”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 ”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 ……”

……

他边喘息边嘴里喃喃着同一句话,眼里的光是骇人的血红色,癫狂且并不清醒的面容上是惨白难堪的绝望。若不是他手上还不停地在砸着东西,这幅模样简直就像痛苦挣扎于梦魇中的受难者,毫无清醒的姿态 。

身材娇小的少年人瑟瑟发抖地躲在一边,极力避免自己被这满屋子乱飞的物件误伤。他清秀的面容此刻已然被吓得失了颜色,更显寡淡,可仍是满脸焦急的望着场中早已陷入深深狂乱当中的重伤者,声音细若蚊吟,用着谁也听不到的音量惶恐而急促地劝慰道:

“公子,你现在真的需要静养休息,快回床上躺着吧,有什么事可以等病好了再从长计议! ”

旁人根本听不清的劝诫效果如何自是不言而喻,眼见者那青年一手立马就会将新到手上尚且带着余温的汤药一起撒向那血红咒印,少年有那么一瞬间是想冲上前去制止的,但他的胆怯瞬间就浇灭了他这个难得的冲动,那只向前迈了一步的脚很快就缩了回去,少年最终只是呜咽了声,缩了缩脑袋不忍再看,满脸心疼。

“别!那药很珍贵的……”

“哗啦”一声连汤带碗地狠狠砸在咒印上,后者毫发无损,反而是药碗立马被弹了回来,黑色的药汁瞬间洒了满地,原本好好的瓷碗也碎成了无数块,四面八方地溅射开去。

其中一片碎片恰好划过青年的脸颊,留下了一道血红印子,神志不清的青年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大睁双眼,血红的恨意恶狠狠地盯着恰在此时打开的房门。

影十六的反应要比他快上许多,门外的两人才刚露出个头,他就跟个兔子似的飞快地从角落当中窜出,踩着地上的药汁于瞬间便躲到了后首影卫的身后,再颤颤巍巍地自影卫身后露出半个头来,看着场中犹自粗重喘息的青年,嗫嚅了半天,饶是有了靠山,胆气却还是那样小,只声音稍微大了些:

“你得回去好好躺着,底子伤得狠了,加上体内经脉紊乱异常,再这样下去会病的更严重的。万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青年看着他,冷笑连连,眼底浮现出了深深的鄙夷、讽刺与悲凉。随后他将视线定格在那个一如既往冷漠阴沉的面容上, 被刚好落下的散发遮挡住的双眼眯了眯眼,声音较之先前更是要大声了几分,像是狂躁的醉汉一般露出了不屑的放肆笑容,伸出手“大逆不道”地直指向面前那魔教少主的鼻间,沙哑着嗓音高声喊道:

“放我走!或者杀了我!”

“来啊!杀了我啊!你这个魔头!”

被无礼指着的人面色阴沉,不发一言,只直勾勾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至极的人,岿然不动,像个冰冷雕像 。

若是往日,弘楚定然不会这样与这不论修为还是行事俱是深不可测无法琢磨的家伙强硬对峙,但今日他遭受打击过大,再没有心力去压抑胸腔中的肆虐碾压的狂暴,理智消亡,一切的行为都来自本能。

本能里满斥着的厌恶、憎恨,迷茫,还有莫名存在的、肆意妄为的底气。

崩溃的原因许是一切的功亏一篑和再次被药物拖至地狱的身躯,但也有来自其他方面的原因——当浑浑噩噩醒来时,脑海中的回忆闪到他主动向对方示弱的场面后,青年就疯了 。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他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当回忆起自己说出那句话的场面时,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坚持这么久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被这些魔头轮着地方囚禁却一直不忍以身殉道苟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至今日,事情早已脱离了它的控制,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地重回云岭、重新去见伊修明?

有了第一次,他再也不敢保证不会有第二次,既然已经脏了,不如死了吧,死了好歹还能保留身上这根已然岌岌可危的脊梁骨,不会为了药物或者其他脏污而丢失自己 。

要么逃……要么死——此刻他的心里只有这六个字,也只能看到这两个未来。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哪怕再一丁点,不论是什么,都无法忍受了。

疾风中的劲草,终究是有被狂暴撕碎的一天,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生命能逃过绝望与死亡构成的劫难,即便是为人所称道的坚韧之物。

“让我走,或者杀了我直接让我死个干脆!纪天纵,你听到没有?!”

身前那个披头散发狼狈至极的青年,犹自红着眼睛冲着自己嘶吼这句话,纪天纵听到后——尤其是那个“死 ”字,不知为何,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胸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感波动对自己来说是堪称奇事的少见,只凭着往日习性冷冷地直接开口唤了声:

“影十六。”

影十六突然被点名,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抖,战战兢兢地应道: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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