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难不成……是云岭将自己救出来了?(1 / 2)
“哎呦,实在抱歉。”
那张姓中年男人面色惶恐,他自然认得眼前这人,这巫江乃是如今圣教第一奇人,医药毒物千奇百怪,“灌魂汤”等百年前失传的药物便是经他之手得以复原、改良,是独孤长老颇为器重的一位人才。此时他被对方这么一番抢白,心下不安,赶忙回了一礼:
“让巫大人久等了,因为原本定的时间是戌时,这突然一改……这就晚了些,希望巫大人不要介意。”
这高瘦男子正是巫江,只见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还是那副招牌似的带着丝丝缕缕嘲讽之态的神色,不置可否地道:
“临时改时间确实让工作比较难做,可我们能怎么办呢,这个‘白’是教主从身边人中特意挑选出来送给少主的,教主他老人家心血来潮想提早送去,我们底下的人也没办法是不是?”
“是是是。”
张总管赔笑道:
“那我让底下人手下动作麻利些,保证能在时辰到前将人送过去。”
他不敢再耽搁,手臂一挥,身后的婢女们立马悄然无声地上前。此处本就是专供那些“白”清洗身子的地方,各种工具一应俱全,一干人动作娴熟,很快就将那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衣物全部除去,动作轻柔地将其置于已准备好的浴桶中,水声阵阵,热气腾腾,加上那浴桶中白皙干净的躯体与俊美非常的面容,联想起对方“白”的身份,若是让寻常人瞧见了,必然是一副赏心悦目中夹杂染指垂涎之贪念的场面。
那张总管本就是负责这一块,对眼前场景见怪不怪,也深知若表现出半点垂涎丑态意味着什么。开玩笑,经他之手的“白”无一例外不是送给教内大人物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染指其中?只是他多年经验,到底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名“白”怪异的地方来,他本就是个多话的人,看了一阵后,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疑惑,张口用只有身旁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问道:
“这……教主身边的人,怎么搞得这般狼狈?我看他那身子,怕是虚弱得紧,得养上一阵哦。”
巫江听闻,神色一冷,沉声道:
“哪里来的这般多问题?教主想法高深莫测,岂是我们能够加以揣度的?张总管,你也算是教中老人了,下次千万要注意别再让人听到这类话,免得祸从嘴出!”
张总管平白碰了个钉子,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他不是没脾气的人,奈何眼前站着的人自己根本惹不起。他不着痕迹地压下心中怒气,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便见巫江便一甩衣袖,对着他道:
“人既已到了你手上,我也算是完成了教主的委托,这便走了。”
“好,好好。”
张总管巴不得见这煞星主动离去,别站在一旁无端给自己带来压力,此时听闻此言,情不自禁露出了个由衷的笑容,弯腰相送:
“您请,您请。”
巫江也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不再看自己身后那即便正在被一群婢女伺候着沐浴也丝毫不见醒来先兆的、自己亲自送来的“白”。
“我呸!”
待得巫江彻底出了这屋,张总管才敢将心中怒气表达出来,他没好气地将目光转回浴桶中的“白”身上,皱着眉头冷哼了声,骂骂咧咧地对着一众婢女吼道:
“速度这么慢你们是在给自己祖宗洗澡吗?手脚都给我利落点,没发现时间紧急吗?!”
婢女一个个战战兢兢,原先红润好看的面色吓得无一不是白了几分,手下温柔力度依旧,但速度明显是快了不少。
张总管煞星一般在旁边又看了半天,气好歹是消了下来,不久后一屁股坐在了那石床上,翘着二郎腿在那自顾自地唱起了小曲儿,时不时停下来催促两声,倒也算过得悠闲自在。
他被巫江一番斥驳,倒也不敢再去纠结眼前这名“白”身体状况的异常。反正来这里的“白”中十个有九个被灌了“迷魂汤”,剩下一个来自要紧地方的甚至还会服下散魂丹以消去记忆,没一个在这里会是清醒状况的,身子骨被这些东西折腾地够呛也是情有可原,没什么好纠结的。
屏风围起来的这一方小天地,暗香浮动,烛火幽幽荡漾着,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伴着那些鲜嫩花瓣,分外好看。好几个婢女围着那还算大的浴桶,十几只手一起轻柔地搓洗着昏迷男子身上的不同部位,就连最隐秘最尴尬的地方都不放过,若是男子此时意识清醒,必然会挣扎不休、羞愤欲死,毕竟对于他来说,那些从未有人碰过的地方如今居然被人极为细致地拿着各式工具在清洗,实在太过荒唐,是他从来想也不敢想的场面。
还好他昏得极为深沉,丝毫没有察觉外界的这些情况,从某些方面上看也算是逃过一劫。
一名婢女洗到男子脖颈处,那赤裸的胸膛上一枚小小的、边沿色彩已然褪了不少的贝壳项链刚好坠在上面,好几次都影响了她的清洁工作,婢女眉头一皱,仔细端详那项链的接口处,发现不知被何种手段牢牢给固定住了,根本寻不到方法将它打开取下。好在它足够长,长到可以直接取下来。她正打算将那贝壳项链绕过男子头部,男子在昏沉当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皱,那只一直都软绵绵搭在一旁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抬了起来,在水面浮动中轻轻掩住了那枚老旧却明显被精心保存的贝壳。这动作看似随意,可婢女在试图移开他右手时却发现很难移动——这只手就像是在上面生了根似的,固执而沉默地保护着手掌心里的东西。
婢女有些震惊地看了男子一眼,几番确定人确实没醒后,有些郁闷地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同行,一筹莫展。她身边的婢女也有些惊讶,掩嘴轻笑了片刻,摇了摇头,表达着自己的爱莫能助。
张总管也发现了这一点,起身上前端详了片刻,翻了个白眼,停了哼到一半的小曲,无所谓地说道:
“算了算了,随他吧,这就是个普通贝壳,不让摘就不摘了。”
那婢女有些无奈,只得撇去这块,继续清洗其起他地方来。
一番彻底的清洗,所用时间并不短,直接就去了大半个时辰。待得将男子从浴桶中捞出,重新穿上里衣、将洗过的长发擦拭干净后,有婢女张开一床大红锦被,将他牢牢卷了起来,张总管看了看时间,一个时辰多些,倒是尚且空余了不少时间,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来,欣慰道:
“行了,走吧。”
此时出屋,原先的如血残阳早已不见踪影,黑夜取代了一切,罩住了“龙渊”头顶上的一线天地。火把在无数石屋夹道中静谧燃烧着,照得这片狭长天地火光通明,一眼望去与白日几乎没什么区别。一行人就这般扛着一床卷起的锦被,步伐平稳地向着半山腰处、那位于“圣殿”下首不远处的独立院落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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