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直至爬上骡车,五丫头还在想着花婆婆意有所指的扁担。
弯弯扁担不易断,家里也有这样的说法。
就是说平常小病小灾身子骨不怎么好的人,反倒寿数更长些……
五丫头也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理儿,不过,花婆婆应当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
让自己跟扁担一样弯下来吗?
五丫头抠着手指,有些吃不准,只好先存在心上,留着以后慢慢想。
阿柳没想那么多,小喜儿自是不妨,只顾及着杨妈妈,哪怕她老人家阖着眼皮呢,也不好撩起帘子看外头的。
就这么大半月工夫,她也算是把幼、少、青、壮、老,各个年龄段女人的手腕见识全了,再不敢小看的。
只能靠耳力判断她们应该是在往城外走,因为车外的喧闹声越来越远,慢慢地就只能听到单调沉闷的骡蹄声了。
五丫头同阿柳两个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起来安适如常,相较起来就显得小喜儿有些沉不住气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住。
她是真的纳闷,这都半个月了吧,这俩小丫头竟然一句不该问的都没问过。
虽然问了她也不会说,可什么都不问,这难道不奇怪吗?
还有杨妈妈,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就像旧年那个小丫头,杨妈妈可是手把手调理了许久才将人进上去的。
可这一回呢,基本上就没怎么理会过她们,更别说指点了,实在叫人想不通……
小喜儿暗自嘀咕,不妨杨妈妈倏地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小喜儿心头一跳,咽了口唾沫,低下头去,再不敢胡思联想了。
阿柳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线同路程,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吧,左拐右拐的骡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去牵五丫头的手。
五丫头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量,思绪回笼,反握住阿柳的手,心里很平静。
杨妈妈睁开眼睛,整了整本来就很平整的衣襟,又扶了扶鬓角的绒花,领着她们下了车,五丫头就发现她们又站在了一间石砌门框的黑漆大门前。
不过这间大门显然比杨妈妈家的更大,漆也更新。
扶着杨妈妈的小喜儿适时松手,杨妈亲自走上三层台阶去叩门,吱呀一声,开门的是一个时期白的小伙子,穿戴整齐,恭敬有礼,杨妈妈说明来意,那小伙子叉手说了声“稍候”,就朝门里说了句什么,差不多过了一刻钟,一个穿了官绿比甲的四旬妇人一阵风似的刮了出来,同杨妈妈打招呼。
两人凑在一起笑了一回,那位妈妈走过来,挨个儿看了看五丫头阿柳以及小喜儿手里的匣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携了杨妈妈的手进门:“倒叫你费心了。”
五丫头愣了一记,同阿柳一道跟上小喜儿。
进得门来,脚下是青石铺地,两侧是竹影婆娑,熟悉的气息叫低眉垂首的五丫头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又穿过一道黑漆大门,那位妈妈携着杨妈妈进了大门边的一座三开间的屋子,小喜儿领着她们在房檐下立着。
这一站就是小半个时辰,五丫头是不妨,可阿柳都多少年没遭过这种罪了,腿都软了,摇摇晃晃。
五丫头脸都白了,正要伸手去扶她,又有一位同样穿着官绿比甲,二多少带着同色绿油油耳坠的妈妈走过来。
杨妈妈当即迎了出来,福身行礼。
五丫头全幅心思都在好容易咬牙站直了的阿柳身上,一点没听见她们屋里的话儿,过了好一会儿,之前那位妈妈出来,朝她和阿柳招手:“跟我来吧!”
五丫头赶忙应了一声,伸手揽住阿柳,又去看门里的杨妈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额头上沁出了白毛汗的阿柳也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杨妈妈一眼。
是真的感激。
就冲杨妈妈没让她俩分开,阿柳就想给她削个长生牌位,祝她长命百岁发大财。
杨妈妈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小姑娘,不免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