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五丫头同阿柳两人就这么头靠头地挨在门槛上，直到天快亮了，阿柳困了，这才想起来回去睡觉，倒是睡得香甜，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

伸个懒腰，揉着眼睛探头看，就见五丫头手托腮坐在桌边，赶忙哑着喉咙提醒她：“别托腮，小心脸歪喽！”

五丫头转过头来，点了点头，垂下手臂，告诉她：“她们也都走了，刚走。”

薛美女的眼睛肿得跟桃儿似的，想是昨天哭了一晚上，宝姐宝娣过来同她们告别，眼见阿柳睡着，就没让叫醒……

“哦。”阿柳愣了一瞬，随后挪下去：“那我再睡一会儿。”

五丫头点头，过来给她掖好被子，小喜儿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塞给她们一人一大把铜钱：“咱们家今朝接了个顶顶阔气的大主顾，赏了咱们伺候的好几吊铜钱，这是我特地给你们留的，快拿着……”

五丫头手心一烫，差点把铜钱丢出去。

阿柳倒是接了过来，捻了一枚翻来覆去地看，很稀奇的样子，随后将铜钱一枚一枚地摞在桌上，摞了好几摞。

吃过午饭，五丫头坐在床沿上看书，阿柳哼着小曲儿坐在桌前写写画画，将昨晚的《金兰图》画好后，把一摞画稿塞进五丫头的包袱里：“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看。”

又说一旁捧着书出神的五丫头：“别愣着，你倒是也留点东西给我啊！”

五丫头回过神来，有点迟疑，她不会画画，字，也写的不好，没有东西可以留给她，倒是有两本书。

打开包袱，把两本韵书拿在手上，阿柳扁了扁嘴：“我不要那个！”

那怎么办？

阿柳手一挥：“你随便画点什么写点什么。”

那，好吧！

五丫头坐了下来，想了许久，画了一棵树。

站在她身后的阿柳只看她拿笔的生疏劲儿就知道她确实不会画画，写字也够呛，可从树干的底部左面开始画，不断地往上延伸，不断地自然出枝，一笔画到主干右边，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全封闭的双勾画的状态，可以说一气呵成。

“你……”虽然画技非常拙劣，但画商极高：“你很熟悉这棵树吗？”

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五丫头点头：“我喜欢树。”

怕再画糊了，略略点缀了几片嫩芽就放下了笔，想了想，又拿起笔舔了舔墨，写道：乙亥三春，顾毓真。

她看阿柳画的画上都有一块小月饼，里头写着字儿，像是落款，她不会那个，但是苏州银楼里的书画上就是这样落款的。

“顾毓真？”阿柳咦了一声，又问她：“这样说来，五丫头是你的小名喽？”

五丫头摇头，也不算，这只是郭先生送给她的名字，她很喜欢。

“是个好名字。”阿柳点头。

说着抽过一张纸，把自己的名字写给她看。

“纪浥尘！”

三个字儿在五丫头舌尖滚过，是个很漂亮的名字。

浥尘，浥轻尘，渭城朝雨浥轻尘。

五丫头就觉得阿柳的爹娘肯定很喜欢她。

想了想，说给阿柳听，不过没提她爹娘，只夸名字好。

从长安西去的路上，平日里车马交弛，尘土飞扬，可喜早上落了几滴雨，刚刚润湿尘土又不湿路，恰到好处，仿佛天从人愿，特意为远行的人安排了一条轻尘不扬的路……

磕磕绊绊地说给她听

就算这样，阿柳还是耸了耸肩：“就是个名字而已，有什么漂不漂亮的，我呀，我还是喜欢叫阿柳。”

客舍青青柳色新，阿柳也很漂亮。

五丫头点头。

阿柳不想继续同五丫头谈论名字，也就自然没有多想，岔开话题，教五丫头画画。

五丫头学的很专注，阿柳自然也不好敷衍她，一个教一个学，一画就是两天，直到把纸画完了，阿柳长吁了一口气，赶忙收笔。

五丫头很有些意犹未尽，虽然不像人，但很多事情和感觉用这样的方式记录下来，就不会再忘记了，五丫头觉得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