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魍魉之境（1 / 1）

上千条蛊虫朝布衣青年爬去，自身分泌出的褐色粘液带着一股常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气味“啊！快走开！快走开！”布衣青年跌坐在地上，慌乱地从短靴中抽出匕首一面向后退却、一面挥舞着匕首。

“如此贪生怕死，为何要赴约？”

玄殇翻手将内力汇集掌中，掌心顿时升腾起袅袅紫烟，向前击去。

布衣青年听出玄殇言语中的几分轻蔑，瞬间燃起了斗志，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我并非贪生怕死，只不过不如你们这般通晓杀人于无形的险恶之术。”

紫烟出掌化作满天紫黑浓雾仿佛密林深处的致命瘴气将蛊虫笼罩其中，布衣青年连忙退后心中暗叹：好个手段毒辣的女魔头。

此时，一只幻魅伏上布衣青年肩头，水藻般散乱的头发悄然向布衣青年的脖子缠绕，布衣青年警觉回头用匕首刺向幻魅却无济于事，那只幻魅似被激怒召唤同伴，只见余下的几只幻魅举起双臂纷纷朝布衣青年扑过来。

“幻蛊之术应由幻蛊破除，若执意用利器击杀，只得将幻魅从中劈开，方能散尽蛊毒。”

布衣青年一匕首劈向其中一只纠缠他的幻魅，果然被劈成两半的幻魅即刻化为虚无。方才满天的紫雾散开，上千蛊虫消失无踪留下地上大滩污迹。布衣青年来到玄殇身旁，声音极其微小道了声：“多谢。”玄殇不语走向戏台，布衣青年紧随其后。

“你们八年的师徒之情，他却将你一人独身置于险境，还轻描淡写说是‘雕虫小技’，他如此待你，你为何还要为他卖命？”

玄殇冷哼一声，“我从未把他当作师傅，不过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布衣青年一声喃喃。

戏台上的女子止住啜泣，脸上两个犹如眼睛般的空洞内淌出两行血红。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三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凄厉尖声划破暗夜。

“世间男儿皆薄性。”玄殇一贯淡漠的语气中竟平添了一丝的幽怨。

两条素白水袖猛然围成了圈将玄殇与布衣青年困于其中，布衣青年看向玄殇，“薄情寡义之人的确不少，不过我并不认同你将世间所有男子都归结为此类。”

玄殇沉默着，一掌击破围困二人的水袖，水袖破碎纷扬落下。戏台女子忽然凑到玄殇近前，“生得丑陋，本是天意，非我所愿，世人从无怜悯，只落得无尽讪笑厌恶。”

这张溃烂的左脸流出汩汩脓水，多么的似曾相识。

万仞崖底，一身白裳血迹斑驳，女子用手掩着不住淌血的伤口想到湖边清洗满身伤痕，湖水澄澈却不是记忆中铜镜里的那副清丽面容，湖中所映之人是谁，竟是那样的可怕，右脸被剧毒侵蚀扭曲着皱成一团，额头爬满了溃烂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