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古斋之隐（1 / 1）

一缕寒凉月光透过窗爬上了布衣青年的侧脸，森森寒意自脸庞发散至周身，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布衣青年清了清嗓子，“方才听前辈唤这位姐姐‘玄殇’，敢问二位可是从幽谷而来？”

“想不到老朽隐居僻远野谷多年，还有人知晓幽谷。不错，老朽确是幽谷之主无赦。”

布衣青年不动声色道：“怎会，在下久仰幽谷与无赦谷主大名。”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二楼客房。楼上客房比起一楼的黑暗尤甚，可谓伸手不见五指，一条狭长甬道分割东西，西面是“天、地、玄、黄”四间上房。

“天玄而地黄”，短短五字，道尽自然之规天地之律，为后人奉为圭臬，只因造化变化莫测世人皆欲窥探一二，正如同样轮转无常的因果宿命。

蓦地，有啜泣声从“玄字号”房内传来，三人走到“玄字号”房门前。

“何、何人在此哭泣？”布衣青年声音有些发颤。他无法平息心中因这阵啜泣而掀起的波澜：方才在无赦与玄殇尚未来到前，自己已将月隐斋遍寻整座楼内除自己外分明空无一人，而月隐斋仅有前门一个入口，并未发现其余密道，从自己抵达月隐斋到无赦二人前来不过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就算有人从密道进入客栈之中，自己未曾察觉，也绝逃不过那武功高强观察入微的无赦老贼之眼。那么，此刻在“玄字号”内哭泣的女子又是从何而入的呢？莫非她不是人，而是……

布衣青年后颈渗出了淋淋冷汗，就在布衣青年暗自揣度之际，玄殇一把推开了“玄字号”的房门。门后的景象惊得布衣青年倒旋即退后了半步，双腿发软地倚在了门上。

“玄字号”房门打开后，出现在三人眼前的竟是远在几十里以外的一片连绵荒岭，岭前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一座木戏台矗立其上，在寒风呼啸中摇摇欲坠。一位头系巾帼身着战甲的女子在戏台之上一面啜泣一面踱着步，战甲之外批一件白色戏服，那女子少发凹头、肤似烤漆，面目极其丑陋，更为骇人的是她那溃烂生疮的左脸。

布衣青年牙关打着颤断续地说着：“这、这、难难倒是钟离、钟离春的阴魂未散前来索命……”

“年轻人，莫非你也信这怪力乱神之事？看来这是有人存心试探我们一番啊。”无赦淡然地说道。

“此话怎讲？”布衣青年吞了口涎水，将刚刚于腹中翻涌的作呕之意强压了下去。

“这是幻蛊咒的一种名曰‘魍魉之境’，幻蛊咒乃是由蛊毒与幻术相结合而成。唯有于幻境之中，诛杀幻魅、方可打破幻境从中脱逃。”无赦依旧波澜不惊。

“那如若我们留在原地，不入幻境，会如何？”

“坐以待毙者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身中蛊毒无药可医，全身溃烂而死。”玄殇沙哑的喉咙透着无尽的沧桑，闻其声仿佛一位比无赦还要老迈年近花甲的老媪。

布衣青年踟蹰不前，“那、该如何是好？”

无赦转动着拇指上的古铜扳指，“玄殇，此等雕虫小技，无需为师出手了罢？”

玄殇垂首，“谷主在此等候便可。”

玄殇右手执一柄似长剑状用黑布层层裹缠起的利器，直径向境中走去，行至半途，停住脚步，“谷主，待我破除幻境，望你能信守我们昨日之约。”

“玄殇，你我八载师徒，你为我幽谷是何等鞠躬尽力为师都看在眼里，此等小事，自是不必说。”无赦脸上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戏台上那面目可憎的女人，舞动素白水袖，衣袖之下徒然出现了几个苍白着脸全身素稿的小幻魅，从那群小幻魅空荡的下裳里掉落数以千计的蛊虫。

无赦转头望向此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双目失神在原地呆愣的布衣青年，“年轻人，不去活动活动筋骨吗？”

还未等布衣青年回过神来无赦一掌将布衣青年推至了戏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