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两人一同走出来，正看到老鸨一脸惶恐地站在门外，频频用香帕抹汗，欲言又止，焦虑万分。

施青戎怒道：“今天是哪个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到小爷头上，马上叫他滚出来！”

老鸨什么也不敢多说，只朝走廊尽头的“沁梅轩”努了努嘴。

施青戎撸起袖子一个箭步上前，“咣”一脚踹开了门！

他来势汹汹，气势十足，攒了一肚子火要来干架，结果一看清里头的情况，吓得险些失足跌倒，被随后而来的镜渊兜手一架，才免于当场出丑。

只见屋中莫大谷主高坐主位，一左一右皆有美人依偎，一个捏肩一个捶腿，还有个端着碗正要往前凑。

更有花魁辞颜弹唱献艺，织艳翩翩起舞，可谓鸾歌凤舞，风流旖旎。

施青戎踹门的举动太快太突然，霎时把捧碗的美人吓了一跳。

她正端着微微欠身准备伺候莫如悔喝一口，没想到受此一惊，失手将汤碗打翻，直接泼了莫如悔一袖子。

美人吓得‘唉呀’一声，慌忙连声道歉，又赶紧掏出手帕低头给他擦拭，害怕得浑身哆嗦。

不曾想，施青戎比她还要惊恐，一看这情景，哪还敢上前找他的晦气，忙连拽起镜渊就要跑。

莫如悔抬起眼眸，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一只酒杯凌空飞起，擦过他的鼻尖砸在墙上摔成粉末，生生阻了他的去路。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一杯？”清冷的声音不带起伏，却充满威慑力。

镜渊越过施青戎一瞧屋内景象，登时是满脸怒容，扯着施青戎就大步迈进，两眼紧盯着莫如悔与他身旁低头忙乱的女子。

那女子不小心冲撞了贵客，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偷眼观瞧，却见莫如悔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并未有斥责的意思，可算心中稍定。

她仔细擦拭着他的袖子，轻轻一翻，才发现他的手背也被烫伤了，白皙的皮肤泛着红。

“啊，公子，实在抱歉。”她柔声说着，小心拉过他的手拿绢帕抚了抚，见他仍是面无表情，就大着胆子低头吹了一吹。

镜渊看着那只修长匀称的手落在那女子手中，任她如对待珍宝般伺候，眉心一拧，上前直接牵过他的手：“你来这里做什么？”

莫如悔薄情的唇边徐徐绽开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道：“你来得，本座就来不得？”

镜渊面上一僵，语气顿时软了三分：“跟我回去。”

莫如悔侧目瞥了他一眼，特别平静坦然：“人间仙乐，难得一闻，本座今晚不回去，你想回便回。”

“你！”镜渊见他竟如此说，一张脸瞬间铁青，想阻拦却又无话可说，压抑着怒火往他身边一坐。

那女子细看莫如悔的手，见已好了许多，如释重负松开口气，替他斟了一杯美酒。

莫如悔并不饮酒，也不伸手来接。

这时，辞颜一曲唱罢，轻抬眼帘望了过来。

莫如悔淡淡道：“过来。”

辞颜依言放下手中的琵琶，款款走来，不想因为太过紧张，竟被桌腿绊了一跤，眼看着就要摔倒，只觉一阵风拂来，仿佛一双手温柔地扶住了她，这才借着这道力量站稳了。

她抚了抚胸口顺气，感激地看了莫如悔一眼，旁边的女子也识相地让了座，她便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了。

如此，就成了镜渊在左，她在右，莫如悔居中间。

而施青戎呢，自然是在镜渊旁边，看他如此作派，在心里直翻白眼。

辞颜见莫如悔不喝酒，便命人换了茶奉上。

她方才那一跤虽没跌倒，但云鬓还是乱了，上面一枝斜插的白玉梅花簪摇摇欲坠。

莫如悔不经意一瞥，发现她眉梢眼角与师妹绝心有几分相似，再见她温婉柔弱，发丝凌乱，不觉蹙了蹙眉，伸手将玉簪取下，再替她将几缕凌乱的发丝理顺，将簪子重新插好。

辞颜这在风月场所什么男人没见过？可莫如悔为她绾起发丝时的眉眼太过温柔，一时羞得粉面通红，忙以袖遮面，再抬起头时，眼中隐含泪光，竟是红了眼圈。

“公子……”

辞颜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施青戎打断：“姑娘何故落泪？”

辞颜忙用丝帕轻拭眼角：“青少爷真爱说笑，我方才不过一时大意，被烛烟迷了眼，眼睛发酸而已，好好的，落什么泪呢。”

施青戎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哦？是么，我还以为姑娘是被莫谷主的体贴关怀打动了，暗中落泪呢。不过这也难怪，莫谷主何时这么温柔待人过？连我这不相干的看了都觉得热泪盈眶，更何况姑娘呢？”

辞颜的脸更红了，柔声道：“青少爷快别说了，镜少主在这呢。”

镜渊一言不发，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施青戎‘唰’地展开折扇，“那又如何？你看他何曾将镜少主放在眼里？要我说，娶老婆还是乖巧听话最要紧，要不然呢，一会儿说是要接待好友几天不理人，一会儿又来青楼寻欢作乐，别人还说不得！不仅说不得，还得在这里好声好气地陪着。你说可气不可气？”

正说着，又听‘咣’的一声！旁边的雕花木窗轰然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神出鬼没的楚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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