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委屈饱了，根本没兴致吃饭。

立牧白坚持不要乔芳生和沙罗送，自己离开中国城，也不搭地铁，就这么沿着第三大道走啊走，走得失神落魄，走得昏天暗地失了方向。

他现在脸色苍白如纸，眼睛跟没关紧的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在漏水，不用照镜子也能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和他闪身的行人偶有惊讶，但大多用一种淡漠眼神瞧他，随即掩盖起情绪朝各自所归属之处走去。

立牧白能回M校、能回宿舍，即便那只是一个寓居的空壳，至少也是一处温暖的地儿，有屋檐有床榻……可那不是归属。

他的归属就在上一刻要他去爱个女人，想到这儿，让立牧白愤怒又伤心。

狗屁！他能爱女人吗？事到如今？

很多不顺及情绪涌上来，立牧白更不想开手机了，说他做梦也好说他臭美也罢，他就觉得立御会来求自己原谅的，所以刚回过神第一件事便是把手机关了。

他现在只想畅快的生一气。

霎时，一把好听的男音流泻而出，立牧白没听过这首歌，他一对眼珠循着声源找到对街地上一个无家可归的男人，虬髯褴褛，怀里抱着两颗大音响。

是首很伤心的歌……这又让他鼻头一酸，想掉泪了。

狗屁！狗屁！狗屁！他除了立御还能爱谁？要他去爱个女人？

胡乱抹去脸庞上垂挂的泪珠，最后，男孩在一个大十字路口止住脚步。现下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到地铁，M校就在红线一站上；二是找到运河，沿着走，M校就在运河对面……开机查路线不在选项内。

他就是不要听立御的道歉，至少现在不要。

他想了下，决定自己现在这模样适合走走，也许沿着运河吹吹风会好些，至少好过在地铁里演狗血剧给人家看。

正要起步，一辆雪佛兰科迈罗停驻，朝他按喇叭，并把车窗摇下来。

＂嘿！Byron（拜伦）！……立牧白？＂

男孩拨去眼镜上的丝丝水痕，才看清是那叫Alvin的助教。

＂嗨……＂立牧白应得有些尴尬，嘲讽的想现在还真是遇见熟人的好时机……。

＂你去哪？＂

＂我、我回学校。＂

＂跟我同路啊！上车吧，我载你一程，我看要下雨啦！＂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一会儿。＂立牧白已经往前走了几步。

车跟着向前缓缓前进，车内人笑道：＂走什么啊要下雨啦！这时候B市下起雨就跟疯狗没两样，而且再晚一点气温就低了，上车吧。＂

＂……＂

＂上来，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立牧白只挣扎几秒，毕竟他在课堂上替自己和乔芳生说话，再拒绝下去就显得有些失礼、矫情了，最后遂上了车。

＂Byron……我能叫你中文名吗？你也喊我中文名吧，王尔文。＂

＂呃，我还是喊你学长吧。＂

王尔文想了想，轻快的应道：＂行阿。＂

接着彼此都沉默了一阵，立牧白才挤了句：＂你的车很帅。＂虽是为了找话才说的，但这也是真心话。

就算不懂车，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台很张扬很骚.包的货。虽然车体是黑色的，但骨董外型加上车盖烤了两条红痕，上路就是招眼。

＂喔……是学长的，他毕业回国了，就便宜转卖给我。这车其实挺不符合我性格的，但是真的很划算所以……＂

立牧白嗯了一声，将视线投在窗外，看街景。

接着才想起──＂对了学长，谢谢你啊，早上的事。＂

其实就算王尔文不提，立牧白也会去说的，但由学长出面作证，省了很多唇枪舌战跟狡辩的过程。

＂没什么，是他太恶心了，我看旁边同学的脸色都很差，就他这副德性早晚也会被举发的……真不知道是哪个面试官让他录取的，丢脸得要命。＂

＂也可能是他成绩很好，补足了。＂男孩声音软软的，兴许是刚才哭得太厉害，坐下来没多久就觉得意识有些飘忽了。

＂应该是演技太好。＂

立牧白轻轻呵了一声，就懒懒的偏着头，像具精致的娃娃，看起来很可怜可欺。

王尔文快速扫他一眼，眼神沉沉。

＂我刚才说有话要跟你说，就是这事，你注意收信，大概马上就会要你和你朋友去交代一下来龙去脉，我下午已经去说过一遍了。＂

＂噢，好的。＂立牧白手里握着手机，还是不想开机，打算回宿舍再用手提电脑收信，＂……那会退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