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白昼第二天早上七点就醒了。熟悉的头痛让他很快从困意中挣脱,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依稀存有记忆。白昼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所以他是又在贺舟行面前卖傻了吗。
……是的。
白昼简直想掐死自己。
他其实不是一个多在乎面子的人,只不过他一直觉得自己要在贺舟行面前保持“前辈”的尊严,只可惜现在这份尊严估计已经破碎成渣了。白昼再一次暗下决心,下次应酬绝对滴酒不沾。
他还在自我消沉中,房门却被人打开了。白昼腾地坐起来,直直地看向门口——是贺舟行。
“嗯?你醒了。”贺舟行拿着药和水进来了,“难受吗?不是我说,你又不是什么大老板,喝那么多干嘛?你不就一新上岗的老师吗?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啊……”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充满嫌弃,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床边柜。
白昼还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确有点酒精过敏,不过也不是很厉害……不对,现在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贺舟行郁闷,“我不知道你醒没醒好吗?”
白昼抓了抓头发,“……哦。”
俩人沉默了一会,白昼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淡淡的神情,“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贺舟行看了他一会,“过敏就把药吃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没人管你。”
白昼鼻腔里发出一声“嗯”,算是回应。
贺舟行撇嘴,“我走了,今天要回去,那边来电话了。”
白昼倏然回神,“贺骥刚?”
大概是他表情转换得过快,贺舟行顿了一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白昼的语气有一丝僵硬,“……你去吧。”
不怪他反应大。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无法消解对贺骥刚的厌恶情绪,将其碎尸万段的心还留有存在。只是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他都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恨的一个人,那种极度扭曲的愤恨又开始肆意增长,让他的眼神瞬间充满戾气。
贺舟行没有动,盯着白昼敞开的领口和微翘的发梢,“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回去?”
这次换白昼愣了,“……没有,”他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很快找回状态,“那是你父亲,你应该多回去看看。”
听见这个回答,贺舟行刚刚还算愉快的表情已经不见了,他冷笑一声,“是吗?我该多回去看看?我才住了几天你就不欢迎我了?别忘了昨天晚上还是我把你拖上床的!”
白昼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卡了壳。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你别回去?别跟贺骥刚再联系?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呢?
他只能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舟行烦躁地扭过头,“谁管你,我走了。”说罢转过身走出了房间,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房门砰的一声被阖上。白昼捂住脸,惯用的专业理论在头脑中迅速分析着自己刚刚的行为。他的确失态了,不该对贺骥刚表现出这么强的敌对情绪,毕竟他是贺舟行的父亲……但分析来分析去,说到底也不过是这段时间跟贺舟行的相处,都快让他忘记了他是贺骥刚的儿子。
儿子回老子家,天经地义。他向来不是太容易纠结的人,下了床晃晃悠悠走出卧室,正看见贺舟行绷着脸在门口换鞋。
白昼想了想,要不要说一句“早点回来”呢?
可是贺舟行是回家去,这个“早点回来”未免有点诡异?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白昼清了清嗓子,“不愿意在那边多留就给我发消息,我给你留门。”
贺舟行系鞋带的手停了一下,过了一会低着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白昼点了点头,转身往浴室走去。贺舟行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睡衣是昨天自己给换的,他还清楚地记得白昼锁骨那处一沾酒就过敏的红色点点……过了一夜是不是已经消下去了?
只可惜白昼丝毫没有感受到身后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翘着头上的几撮头发,进了浴室,下一秒房间里便传来哗哗的放水声。
贺舟行突然想,对啊,他昨天晚上直接把人撂床上了,都没有给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