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1 / 2)
繁华的都市,喧闹的集市,恢弘的酒楼弥漫出淡淡的酒香,文人墨客登高赏景,布衣百姓安居乐业。
唐朝的夜,辉煌繁盛,青楼酒肆里传出的不绝于耳的低吟浅唱,诉说着这大唐盛世的繁华,星星点点的灯照亮夜空,照亮这陵州古城。
妙音阁是陵州城里烟柳巷里最出名的存在,此地虽为青楼却与其他烟花之地不同。同为欢场中人,此地的老鸨墨染却是前朝的大家闺秀。
一代帝王一朝人,朝廷更替后门厅落败,历经颠沛流离来到陵州城。
墨染孤身来到陵州城举目无亲,久在闺阁不识人间险恶,被怡红院的老鸨骗去了青楼。
墨染自小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身段有身段,要相貌有相貌,要才艺有才艺,自是被老鸨当做了摇钱树。
老鸨给墨染安了个头牌的名号,迫不及待的让墨染接客。
墨染宁死不从,以死相逼只卖艺不卖身。
墨染样貌上乘,琴艺乃是一绝,刚一亮相就捕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华灯初上怡红院就人满为患。
自从墨染名动陵州城之后,就不断有富贵公子哥一掷千金只为做得墨染姑娘的帐中客。
陵州城是一座古城,又是位于江南富庶之地,生意往来甚是繁盛,世家公子哥自是不缺银子的。
他们出手向来大方,为了赢的这墨染姑娘的一夜那可是互不相让。
面对重金诱惑,老鸨自是又打起了让墨染接客的主意。
墨染打定轻生的注意,却没想到老鸨早就料想到墨染的打算,吩咐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一刻不离的看着墨染。
是夜,丫鬟给墨染盛装打扮。
墨染坐在帷帐里等待着所谓的恩客。
令墨染没想到的是,这位恩昔日受过父亲的恩惠,如今来陵州城走马上任。
闻得墨染流落青楼特来相见确认其身份。
而后,他替墨染赎身,墨染借了他一笔银子开了这妙音阁。
妙音阁里都是身世可怜的清白女子,她们命运凄惨,自愿来到妙音阁。
墨染曾深受其害,所以她从不逼迫妙音阁里的女子,她们可以选择接客或者是雅妓。
杨云落便是着妙音阁里的头牌雅妓,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为这陵州城装点着富庶繁华。
妙音阁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妙音阁与其他的青楼不同,妙音阁的装饰少艳色,多以素雅的颜色为主。
一楼便是大厅,桌椅都是上好的红木,茶具虽然素雅是精致的描金图样。
大厅中间是用来歌舞表演的台子,最别致的是二楼处也有一个略小的台子。
那个台子是为雅妓的准备的,毕竟她们卖艺不卖身,一来歌舞相和极具风雅,二来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一曲气势雄伟的兰陵王入阵曲毕,红衣舞者纷纷退去。
二楼的台子上杨云落娉婷而来,一身青衣裙,环佩叮咚。
杨云落素手抚琴,琴声哀而不伤,徐徐而来,仿佛一个女子缓缓诉说着她的故事。
一楼的一个角落里,周寅用胳膊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将盛满酒的杯子往嘴边送。
周寅斜靠在椅子上,姿态看似慵懒,实则面色愁苦,愁眉不展。
周寅斟满一杯酒,举起酒杯晃了晃,“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饮而尽。
周寅本是才华横溢,名冠一时的大才子,只是命途多舛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锒铛入狱,身陷囹圄,出狱之后周寅自此远离官场的是是非非,醉心诗画。
周寅的妻子眼见周寅入仕无望,飞黄腾达的机会渺茫,提出与周寅和离并改嫁他人。
家中奴仆因为家道中落皆生异心,对于周寅的吩咐不仅糊弄敷衍,更是出言不逊顶撞讽刺周寅。
周寅遣散了一众奴仆,卖掉了老房子,带着满腔愁绪和不得志置身山水,遍访名川大山。
周寅来到陵州城身上的盘缠所余无几,城里繁荣富庶人来人往,自己却不知何去何从。
周寅悲从中来,循着丝竹之声来到妙音阁。
台上的兰陵王入阵曲悲怆恢宏,却没有打动周寅分毫。
他自顾自喝着杯中酒,笑命途多舛,笑官场失意,笑孑然一身,叹无以为家。
渐渐的,周寅被楼上的琴声吸引,琴声悠扬,娓娓道来,其心境与自己多有相似,却更多一分从容豁达。
此后,每天晚上天刚刚擦黑周寅就会来到妙音阁坐在同一个位置上。
点一壶竹叶青,静静的听杨云落弹琴。
与其他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不同,周寅只是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喝酒,只有杨云落弹琴之时他才会抬头。
这一天,杨云落抱着琴正准备上台,一个女子打趣道,“我们的云落姑娘果真是魅力不凡,不知引得多少才子倾心难忘。”
杨云落看向女子“阿姐,你又打趣我。”
她笑了笑,“我可是亲眼见得,且不说那些一掷千金的公子哥,那一位可是每天都来听你弹琴。”
杨云落笑了笑,“我们妙音阁里能歌善舞的姐妹这么多,说不定是哪位的倾慕者。”
杨云落不以为意。
那个女子用帕子掩着嘴笑了笑,“我可是留意他好多天了。”
“他每日都来,每日来的时辰也相差无几,默默的独自喝酒,只有你弹琴的时候他才会抬头仔细的听。”
话落,意味深长的看着杨云落。
杨云落面色如常,开口道:“我该上台了。”
杨云落一边弹琴一边回想着刚才的谈话,眼神不自觉的向下望去。
此时周寅正抬头看着杨云落,二人对视,杨云落微微颔首示意。
周寅则举了举手里的酒杯,杨云落发现周寅看她的眼神不似别人般贪婪□□,而是一片清明澄澈。
此后的几天里杨云落在台上都会下意识的寻找周寅的身影,而周寅也会再杨云落看向自己的时候遥遥示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一天周寅并未像往常一样,杨云落演奏完便离开,而是面色愁苦的坐在座位上不断喝酒。
直到所有的歌舞完毕,热闹退场,寻欢作乐的人儿纷纷离去,周寅趴在桌上睡去。
妙音阁的伙计拍了拍周寅的肩膀,“公子,公子,我们一楼打烊了,您看您是结账,还是留宿我们妙音阁的哪位姑娘?”
周寅醉意正浓,一动未动。
伙计加大手劲,又拍了拍周寅,“公子,公子……”
周寅抬起头,皱着眉头,“去去,别烦我。”
“公子,小人无意打扰,只是我们一楼打烊了,还请公子尽快离开。”
周寅闻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伙计眼疾手快的拉住周寅,“好你个小子,我说你怎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感情是准备不结账。”
周寅一把推开伙计,“休的拉拉扯扯。”
伙计看着周寅啐了一口,“我呸,想不付账还在这胡搅蛮缠,你当妙音阁是你家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杨云落因为琴弦断了,在二楼后台修琴,听到楼下争吵就出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