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1 / 2）
“掌柜的，你说这胭脂姑娘用凤钗换了这大量的银元可是要给自己赎身？”惜暮用手挡着嘴打着哈欠看了秦依言一眼。
秦依言转头拍了一下惜暮的手，“你看你哪里像个姑娘家？赶紧去里屋休息吧，今天不会有人来了。”
惜暮看着秦依言走向门口准备关门，一根手杖插进两扇门中间挡住了秦依言的动作。秦依言松开放在门上的手，两扇门缓缓打开门外一个站着一名青衣老者，手里扶着一根手杖就是刚才拦门的罪魁祸首。
“这位老者，我们打烊了。”秦依言看到老者以后语气有些不善，本来要去睡觉的惜暮闻言转身走了过来。
“老人家，我们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明天子时再来吧。”惜暮看着秦依言脸色极其的不好，顺手便去拉秦依言的衣服试图把他与老者隔开距离。
“回去睡觉。”秦依言甩开惜暮的手，冷冷的看了惜暮一眼，惜暮被秦依言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了，也不好多问。
“出去说。”秦依言说完也没有理会老者的反应独自走了出去。
惜暮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老者，老者与她四目相对慈祥的对她笑了笑，惜暮见状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间。
说是里间不如说是一个走廊，过了走廊里面有一座院子，院子里有六个房间，惜暮就睡在东侧的厢房。
惜暮躺着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好奇那个老者是谁？为什么会让秦依言如此生气，这么想着她索性披了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门。
惜暮出了房门却看到秦依言的房间亮着灯，屋里两个人影。
惜暮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抬脚走到秦依言的窗边。
秦依言与老者坐着屋内的桌子旁，桌子上的茶杯闹着热气儿。
“这茶，这个地方的茶叶还是如以前一样的一言难尽啊。”老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感叹道。
秦依言听了丝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杯端详这花纹，“您今天不是来喝茶的吧。”
老者笑着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依言，你怎么还不离开？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意思？”
“对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样。”秦依言喝光茶杯里的茶，起身拿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蓄满茶水。
老者闻言身形一顿，“你应该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虽然您不愿意告诉我她是谁？但我知道她会回来的。”秦依言坐下抬手让了让老者，“喝茶。”
老者听了这话有些愤怒，“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如果不是你，她何故受这般的辛苦。”
秦依言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听了这话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收回手，胳膊压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靠近老者，然后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您忘了，让她受苦的是您，我的好师傅。”
“人神的不伦之恋，是注定的悲剧，是你一错再错。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怎么能看你毁在一个女人手里，何况还是个凡人。”
“是吗？”
秦依言扶了扶眼镜，“那我可要谢谢师傅的好意了，谢谢师傅毁了我的姻缘。救了我的修为。”
老者一只手拍在桌子上，秦依言见状迅速拿过自己的茶杯，桌子瞬间粉碎。“执迷不悟，无药可救。”
秦依言拿着茶杯优雅的喝掉最后一口茶，“可惜了我这一套上好的青花瓷茶具，师傅您每世来一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何苦呢？今天我就不送您了。”
惜暮站在窗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惊肉跳，每世，那掌柜的要多大岁数了，或者换句话说掌柜的到底是人是鬼。惜暮不敢再多想马上要回到屋里。
谁知老者丢了一声“混账东西”接着拂袖而去。出了门看到正要转身离开的惜暮，于是和蔼的笑道“小姑娘，外面更深露重快回去吧。”
秦依言跟着出来看着惜暮正手足无措的尴尬境地，惜暮转头老者早就没了踪影，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道“掌柜的，我说我只是尿急，您信吗？”
秦依言笑了笑“回去睡吧。”
“哎，好的，好的。”惜暮闻言如同大赦似乎生怕知道了什么被秦依言灭口一般转身快速走向自己的房间。
秦依言转过身扶了扶袖子，惜暮瞬间昏迷过去了，秦依言把惜暮安顿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四分五裂的桌子已经被收拾掉了，原来的位置放着一张一模一样的桌子，床头的桌子上一盏台风亮着，秦依言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晚上收来的凤钗，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浮现了一张温柔的脸。
“苏瑾”秦依言自言自语道。
另一边惜暮熟睡着，梦里她看到秦依言一头的长发散落着，身着一袭广袖白衣站在梧桐树下，他看去的方向，一名身着淡绿色十二破广袖流仙裙的女子坐在在一间木屋在的桌子边捣药，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
女子仿佛意识到秦依言在看她，抬头看向秦依言的方向微微一笑，这次惜暮看清了那个女子的长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脸。
惜暮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转头看一眼窗外眼光照了进来，惜暮下意识伸手挡在自己眼前侧着头眯了眯眼睛。缓了一会儿才穿上衣服出了门。
惜暮出门看到秦依言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喝茶动作优雅娴熟，一旁放着一本打开的书，秦依言拿起一只杯子倒上茶往惜暮面前推了推，“醒了？喝杯茶吧。”
惜暮顺势坐在秦依言面前道“掌柜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胭脂姑娘是不是要为自己赎身？”
秦依言闻言笑了笑头都没抬“不是。”
“不是？”
惜暮抬手端到嘴边的茶杯立刻放了下来，“那她要那么多钱干嘛？总不是要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吧？再说了听雨楼是什么地方啊？销金窟啊。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反正我觉得她是要自己赎身。”
“有些东西是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的。”秦依言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您去哪啊？”惜暮更加不懂秦依言的意思了，心里更加责怪自己昨天晚上问完这个问题怎么就回去睡了，昨天就应该问清楚，省的今天掌柜的故作玄虚。
秦依言见她把昨天晚上后面的事情都忘了也不在多说，“还能去哪？去前面胡同口大树下下棋。”
说着人走出了院子。
惜暮闻言皱了皱眉，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好好的公子哥活的和老大爷一样，可惜了那张脸。”
惜暮喝完茶自己收拾好出去吃早饭了，坐在早点摊前想着今天又能听城北的说书先生说书了，吃饭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一碗面放下钱直奔城北方向。
听雨楼里。
胭脂坐在镜子前穿着一件黑色的旗袍，上面绣这暗红色的曼殊沙华，她正在描眉门外传来敲门声，“胭脂姑娘吴公子来了。”
胭脂放下自己的眉笔，看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妆容，起身整理了自己的旗袍，“请吴公子进来吧。”
门外，“吴公子请。”一个衣着朴素的下人随即打开门。
一旁身着藏青色西装，头上带着一顶帽子的男子微微颔首，接着走进了房内。
门被关上。
胭脂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有些窘迫。
男子坐在桌子旁边自顾自的喝茶，“胭脂，你之前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男子眼光炯炯有神一眼看过去，胭脂有一种被瞬间看穿的羞愧。
“没错，这一次终究是我看错了人。”胭脂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男子起身伸出手擦掉胭脂脸上的泪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胭脂别开头，转身走到窗边，伸手打开窗子，“你看，这外面这么多人，许多人一掷千金就没能与我一度良宵，我又何必为他伤心，所以……”
“嗯？”
“所以你帮我杀了他。”胭脂笑着转头看一眼男子，这一笑风情万种，叫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