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那边。”

聂客云突然出声，我循着望去，这才发现左方乍现一条相比山中其他小径宽了不少的道路，上面完全是碎石泥土，隐隐有或深或浅的小坑着在上面，一看就是长年被人踩出来的。

我害怕地打颤：“会不会有危险？”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和你，不该是仇人的吗？”

终于把这几天的疑问说出来，我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可我并不怪你，”聂客云瞥向我，“没有你，我迟早也会被赶出来。说起来，还得谢谢你，让我提早脱离了聂家。”

“呵呵，不用谢，不用。”我听不出后句感谢算不算安慰，或是嘲讽。先一步拉着他走上了宽路。

夜色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方块伫立在天边。这路不知是怎么踩出来的，竟然从西边又拐到山上，一径达到山顶，真是莫名奇了。

还没走到那木屋，朔风渐起，天空突然飘落下雪花，俄顷，纷纷扬扬倒将下来。一只黑色的人影正立在屋前摇坠的棚子下，又转过身去，只留茅屋内昏黄的暖光擎住视线。我冻得等不及，撇开聂客云的衣袖，深吸一口气，向山顶跑去。

静谧的天地，一声吱呀随北风袭来。我停在草棚前，等着聂客云赶上来一起进去。

果然有暖气自屋内穿来，我使劲跺着脚，不禁埋怨这儿的冬天来得太快了些，真是猝不及防。“喂，老板，不出来招呼客人啊？”

这时聂客云也已走到门旁，耐心等待着。

“老板！店家，掌柜的！刚刚都看见你站门口了，别不吱声啊。”

话音落了，还是无人应答。

门没关，聂客云径直抬脚进了门里。我却觉得这里愈发诡异，左右看看，一个哆嗦，亦步跟了上去。

木屋不大，仅容下了一堆干草木柴、一架火炉、一只小桌，再剩大概四五人的站脚地了。北侧桌前站着一人，与聂客云一般身材，只略矮些。背对着我们，不知在霹雳乓啷捣鼓些什么。

”你这里是做买卖的吗？“我看那黑衣人一直静言，忍不住先发问了。

”你怎知我做的买卖？“黑衣人许是独自在这，很久没说过话了，声音沙哑低沉咳嗽了一声。

“因为，你这门口不是搭了个棚子嘛？墙边还有两个长板凳，像是给翻越獍山的人歇脚喘气的地方，是吗？”这里的场景令我一下就想到了武侠电视剧里路边的茶棚。

那人轻嗤一声，终于转过身来。

我瞪眼一瞧，竟还戴着面具。只见那一袭黑布衣的屋主人下半张脸上遮了一块半截面具，图案诡祟，额头上还包着黑布巾，五官中只有一双锐利的鹰眼正盯视着我们。

“既然你已看出这只供路人小歇，添点茶水，我这小屋也的确简陋，现在夜已乌深，二位还是赶快另寻一处吧！”

本来以凶险著称的獍山上出现一间有主人的茅屋就很让人不解了，更何况屋主人还是这副打扮。所以听到他要赶人，我下意识就拉着聂客云的衣袖要走。

可谁知聂客云却拽住了我，向那人扔了一锭大银子，“夜深露重，阁下辛苦。”

老板这才看向聂客云。良久，接过银子，转身出门，走进深山。

“喂，老板！你去哪儿？”

“他能在这獍山顶上做茶摊，必熟知獍山，自有他的去处。”聂客云在我身后说着，拿了些干柴堆在屋中间的空地上。

我把门关好，蹲到他旁边问道：“你跟刚才那人对视什么啊？那么久。”

“眼神交流。”

“啊？”

“他问我‘这个女人是谁？’我说‘柳家大小姐’，他又问‘你怎么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我说‘她已经跟了我一路了’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甩掉？’我说啊‘要不是长得漂亮，她早就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了！’”

本来我因生气涨红的脸，一下子因为这句话的冒出而羞得眼神不知安放何处。

这句话颇为轻佻，令我不知所措。

聂客云笑开怀了，从袖口摸出火折子在一堆干草中生起火来。我瞧了他两眼，只好又起身从桌上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热茶，递与他。

“聂客云，你说，今天那些野猪和鹿怎么回事啊？”

“不知。”

“会不会是什么东西赶的？或者发神经？”

“你我都在那，并未发现其他可疑出现。”

“太奇怪，诶，掉坑里那天，是有人追你吗？”

“嗯，有人追杀。”

“哦，没想到你看起来和和气气，挺乐于助人的，还结有仇家。”

“呵，武林中人，谁没几个呢？谁的手是不曾沾血的呢？”说着，聂客云向火堆填了根木枝。

“也是，这里很危险。”

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准备下了山去哪，荒武？”

“你呢？为何出柳家，无武功傍身，的确危险。”聂客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