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那点不安逐渐成型,长成模样诡异的怪兽,丑陋的翅膀与喷火的大嘴,烧尽我单薄的存在感,吞噬掉我小小的影子。
两个月来在第无数个邀他吃饭的电话里,我对宋羿然说,宋羿然,别拒绝我。
惨淡的成人礼过去,此刻我企图拿出被刻意摒弃的余家二少爷的威力来压迫宋羿然,但它已然如同残花败柳,强撑个架子,自顾不及,再无威风。情绪像是被眼眶沾湿,躲在鼻腔里,一句话说得像极了乞求。
宋羿然回答,对不起,余余,羿然哥真的有急事。
挂断的忙音将我惊醒,手臂无力地垂下,任手机直直地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人向我递来不善的目光,我无心搭理,偏过头,不再望向宋羿然和李千寻的方向。
其实我明白,宋羿然这些日子当真忙得脚不沾地,不过陪李千寻吃饭,总是抽得出时间。
我身边没有朋友,不敢喝多,一个人灌了两听啤酒,只觉得酒真是好东西,伤心从灵魂里抽离,像被抛上抛下,神经错乱地搭在一块,什么也想不清楚,手与脚便重归轻盈。
好像下一秒,就能冲破那个薄薄的茧,几乎要飞起来。
再回过神,我手里捏着罐所剩无几的啤酒,被保安拦在宋羿然的小区外。此时还未入夏,夜风打在身上,黏住汗水,冷得我一瞬间清醒起来。可我没选择继续给他拨电话,只悻悻地蹲在一旁,决心喝完这罐啤酒,就走。
最终那酒被我打在地上,沾湿了我的裤腿。我蹲在马路边,头埋在两臂间,这样狼狈地睡过去。莫名的车灯打在我身上时,我尚不明白发生什么,那串冷冰冰的车牌号既熟悉又可怖,竟教我不敢相认。
宋羿然,是宋羿然。
他下了车。今天不是女装扮相,长发束起,西装革履。大半张脸埋在眼影里,宝石做的袖扣闪烁着路灯奶黄的光,他朝我伸出手,姿势一如十几年前,像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细长的指尖等待我勾上去。无数个梦回的夜里,这是拯救我于深渊的光。
我却迟疑了。
“宋羿然,宋羿然,”我的语调轻而软,被风一吹就散,“你的急事,就是和李千寻吃饭吗?”我蹲了实在太久,爬不起来,索性坐下去,不再理会裤子会不会被灰尘弄脏,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