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1 / 2）
李沫冷冷地斜了莫文涛一眼，“莫文涛，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少多嘴。”
莫文涛不以为然，脸上笑意更浓，带着一丝嘲弄，说：“你该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你才回来检察院的吧？”
“他因为谁回来的不重要。”李沫看着莫文涛的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她红唇微扬，冷声道：“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莫文涛，你以后要怎么上位啊？”
莫文涛笑容一凛，很快又恢复日常。他脸上挂着闲闲的笑容，眼里却没有笑意。隔了好半响，他才不急不缓地说：“我以后怎么上位不重要，反正我和他不会是永远的敌人。他既然能够松口回来检察院，定然跟蒋检长达成了某种协议。他那死脾气，你比我更了解。不过，你如今的身份，真是尴尬啊......”
李沫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莫文涛上下打量了李沫一眼。一身干练的职业装，身形玲珑有致，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她只上了淡妆。倘若不是她冰冷着一张脸，该是一位人见人爱的美人儿。他想起李沫刚到检察院时青春洋溢的样子，不过虚虚几年的时光，竟然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沫沫呀，你该多笑笑。”
“对着你，笑不出来。”李沫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
莫文涛嘴角噙着笑，目送着李沫离开。
他一个人站在偌大的会议厅，四周漆黑，只有他所站的位置仅有一盏光。地面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陆正则坐在蒋泽年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凝着眉，眼前的一切恍若昨天。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蒋泽年的办公室竟然一点变动都没有......这点，让他颇为意外。
蒋泽年亲自给陆正则泡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坐下的同时，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说：“读了一下午的稿子，嗓子都哑了。”
陆正则修长的指在桌面上轻轻扣了扣，以示感谢。他拿起茶杯，闻了闻那清爽怡人的香气，没有喝。听见蒋泽年抱怨的话，忍不住笑了下，说：“稿子也是您亲自写的。”
“习惯了。”蒋泽年放下茶杯，笑了笑，说：“年轻的时候材料写多了，没想到竟然养成了习惯。现在让我假手于人，反倒不习惯了。”
“汪秘应该很高兴。”陆正则微笑。
“哈哈！”蒋泽年忍不住大笑，说：“他刚调过来跟我的时候，第一次看见我在写开会的发言稿，吓得连忙问我是不是他写的材料有问题？他可以立刻修改......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脸上的表情。”
陆正则莞尔，说：“其实，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吓一跳。”
蒋泽年面上俱是得意之色，笑着说：“这样算算，我好像吓到了不少人。你嘛，倒是让我意外。”
“意外什么。”陆正则问。
蒋泽年说：“你一个毛头小子刚进检察院没多久就敢跟田检察长叫板，还不让人意外？”
陆正则笑了一下，说：“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看，你就是知道了也会装作不知道。”蒋泽年又呷了一口茶，继续道：“不过，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留意到你。”
陆正则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蒋泽年凝眸沉默了片刻，声音沉重地开口：“正则，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我不会拉下老脸去找你回来。当年没有拉你一把，是我自私。今天的现象你也看到了，高检院里面，我能用的人少之又少。何山跟我是老搭档，但他野心昭然，连虚伪掩饰都不做了。他身边还有一个陈秀。这个女人，你也是打过交道的，她从市委直接调派过来，直接把老汪给架空了。那边的人，早就想掺一脚进来高检院了......文涛这个人嘛，不是说他不好，就是意志不太坚定，容易被人唆摆。至于你师妹李沫这几年进步最快，但资历还是不够。这次的命案，明显是冲着高检院来的。我不知道他们策划这样一桩案件到底要做什么，但我不想变得那么被动，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您这样一说，倒真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陆正则微笑道。
“难道在你眼里，这还不是危机四伏吗？”
“我见过更为严峻的局面。”
“我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现在的危机感......正则，我并非要弄权，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助我一起改变检察院现在的风象。”
陆正则眸光微沉，一字一顿道：“这风象，早就该整改了。”
蒋泽年瞬间知晓了陆正则的决定，说：“警方把检察大院的命案交给了胥炼。这个男人是个难得一遇的好警察，多年来屡破重案，从不偏私。这次的案子，有你们一起联手，相信很快能够侦破。至于制造这桩命案及命案背后的那些人，不管牵扯到谁，你都可以借着破案的由头调查。但是，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陆正则答应。
蒋泽年点了点头。
“老师......”陆正则看着头发鬓白的蒋泽年，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出口：“阿仪的死，是不是也同这些事情有关？”
......
陆正则从蒋泽年办公室出来，廊道里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他缓缓抬眸望去，李沫拿着一摞文件，踩着碎步正往这边走来。他眸光一凛，之前在会议厅的时候，她好像也在。不过，她全程没讲过一句话，连客套寒暄都没有。
陆正则微微抿了下唇。
李沫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陆正则，在他走近时，嘴角微扬，勾起一抹笑容，冷声开口：“师兄。”
陆正则也止住脚步，微笑着开口：“师妹。”
“跟蒋检长聊完了？”李沫犀利的目光穿过陆正则，落在他身后幽长的廊道上。不等陆正则接话，又说：“看来，师兄离开了这么多年再次回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受到蒋检长的器重。”
“哪里。”陆正则始终保持三分微笑，温声说：“老师只是怕我太久没回来，一下子不能适应检察院的工作，宽慰我几句罢了。倒是师妹，这几年成长迅速，已然成为检察院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师兄过奖了。”李沫精致的小脸扬了扬，说：“有师兄作为榜样，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几年，师兄在律政界声名大噪，作为师妹，我自然也不能落后。否则，哪有脸面见师兄啊。”
陆正则莞尔，“我现在算是检察院的新人。以后，还请师妹多多照顾。”
李沫目光冷冽，嘴角又是一扬，说：“师兄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开玩笑。”
“人总得保留一些东西。”陆正则说。
李沫闻言，眼里掠过一丝异样。她只是轻轻一笑，说：“我还有工作，先行一步。”
陆正则偏了一下身，让出道。
李沫刚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脚步。她回过头，说：“师兄，莫文涛在你办公室等着你呢。今晚这一顿，你是跑不掉的。”
陆正则无奈一笑，说：“好。”
莫文涛看见陆正则回来，懒洋洋的赖在他办公椅上没动。他把玩着签字笔，嬉皮笑脸地望着陆正则，“蒋检长总算把你给放出来了。”
陆正则瞟了一眼他那没正形的坐姿，脱了外套搁在一边。今天上班一天，只去了一趟档案室调阅资料，别的什么都没做。但不知为何，他会这般的疲累。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着莫文涛，终于知道今日疲惫的缘由。
“这么看着我干嘛？”莫文涛被陆正则盯得发渗，忍不住说：“你别以为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今晚就不宰你了。”
陆正则缓了口气，说：“一顿饭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
“瞧你这财大气粗的样儿，这些年在外头没少赚吧。”莫文涛忍不住调笑他，说：“话说，你出去几年再回来，别是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陆正则一本正经地说：“外头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够了，现在回来开始给自己立身后碑了。”
莫文涛许久没听他这样讲话，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陆正则轻笑一声，说：“晚饭怎么说？打算在我办公室这里吃文件解决？”
“想的美！”莫文涛手中的笔一丢，立即跳起来，径自理好衣裳，对着一动没动的陆正则，说：“我要吃狩猎。赶紧起来。”
“身为公务员，你能出入这种高消费场合吗？”陆正则无奈的起来穿外套。
“我看你是心疼钱包吧。”莫文涛煞有其事的拿东西遮住半张脸，“我把脸遮起来。他们就认不出我来了。赶紧走！”
“掩耳盗铃没用。他们光听声音都能认出你来。”陆正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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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翕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