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或让（1 / 2）
耳畔终于静了下来，只有汽车夜色中行驶的声音。
四周黑如浓墨，汽车向市区驶去。
鸦雀无声中，杨医生盯着前方，开口道“……还真是乱套了……”
怪物！丧尸！生吃活人！
脆弱心脏好像还维持着当时快要跳出心口的频率，每一口呼吸好像都是吸进了浓浓瘴气。
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生怕又有什么可怕的怪物扑上前来。
气氛此刻的稍显舒缓是恐惧的苏醒剂，那时第一次直面人类的恶变的恐惧一点点苏醒过来——
青紫的脸，快爬满整个脸庞，眼睛像挖掉了眼珠，纯净的眼白也被绞作一团浑浊，只透出最原始吞噬的丑恶。青筋暴起，在身上此起彼伏。
那是平时一起上班的同伴！
还有那张在电梯门前扑过来的！一片血腥！
碎肉粘在唇齿！要吃掉任何活物！
小护士在身不由己地回想中，终是彻彻底底地爆发哭了出来！
“怎么办啊呜呜……现在有这种怪物……我……爸妈怎么办……
”
还算宽敞的车中护士的哭声一声接一声，悲惨凄厉。
杨医生在哭声中愈加皱起眉头，隐约的恐惧在因紧张而微速颤抖的双瞳中显现出来。
他朝目视镜中往后排中开去——
卫习在宽敞的后排里蜷缩成一团，瘦长的腿微抵住座椅，两只手交叠圈在膝盖上，脸埋着，微微颤抖。
这孩子……害怕得一声都不敢说……杨医生暗想，又瞥见在白皙手背上四指抓痕！
只露出一点来，鲜血半凝。
杨医生的汗毛却瞬间直立起来，本是踩油门有些僵硬的脚立即死死踩下刹车！！
因为惯性小护士在措不及防中径直撞上前方，她痛呼一声，先是马上住了口，小心翼翼地瞥向在昏黄灯光下空荡荡的前方。
却见杨医生提防忌惮地向后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小习，你……你受伤了？”
卫习抬起头来，脸上有一两处青紫犹在爬走，极淡。脸上透着弱微的隐忍的痛苦，声音有些干涩“好像……手……被抓了……”
小护士目光惊惧地看向被露出来的手，四道血痕在苍白肤色格外狰狞，在车灯打开的映照下，仿佛泛着一丝深绿色泽。
被怪物、被丧尸，攻击抓住！
被揪住心脏的感觉再次！
小护士瞬间捂住嘴巴防止尖叫——会不会？会不会变成丧尸？会不会把他们俩吃掉！
杨医生深吸一口气，压住惧怕“郑萩，给小习包扎一下。”
郑萩瞬间喊到“不行！他要是……”她瞥向脸色痛苦的卫习。
要是他变成丧尸了，第一个就会把他们生吃掉！
杨医生瞪了她一眼“还没发生呢！”
郑萩咬唇，根据杨医生的吩咐找出医用箱。
还没事呢……或许卫习根本不会变成怪物……或许这次事故根本只是一场突发疾病……
她拿出消毒酒精、棉布、纱布等工具来——
片刻，那只瘦削的手伸回来，上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纱布，显得手臃肿几分。
车里静谧，卫习倚在车窗旁，眼里染上一分灰色，惨淡月光洒在他脸上，几分青紫朝脖颈爬去。
夜色一步步消退，东方处已有隐隐约约的白光。
在经过一个无人关闭的入城口绕道后，他们到达了城区三环附近。
在远离繁荣市中心的车道上几乎无车，整个城市仿佛都沉浸在睡梦之中。
在几乎没睡没吃喝的状态下，杨医生眼下带青，神色不安，他打开电量不多的手机：现在四点零五分，他点开头条新闻，快速浏览。
大致说是全国爆发突发性疾病，主因是由于狂犬病。
杨医生皱眉，这次事件总感觉不太对劲……
再详看本市——高危区在市中心省医院处
！
恐惧惊慌瞬间笼罩！他的妻子就在市中心、去看望意外出事住在医院的朋友！
他立刻加大油门，汽车顷刻发动。浅眠的郑萩被惊醒，她惶惶看向四周，见景色一如往常，心下安定几分。
汽车风驰电掣中掠过一部分城区，在杨医生丝毫没有注意的视野外，有那么四五只、摇摇晃晃、僵硬地跟着声响走来……
快一些、快一些，不要出事，不要……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整座被政府车队包围的建筑物，通体石灰白，宽约三个篮球场，占地广阔，楼高八层。
杨医生打开车门奔出去，急急奔上前去——
“干什么！这个区域传染病严重扩散，还不快走！”站守在那里的工作人员喝道。
“我妻子在里面！我得进去、我得去找她！”杨枫心急如焚。
那人脸上不耐，显是因为自昨前天起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省医院的琐事而烦扰。
“说了现在全面封锁，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正当两人争辩之时，省医院一角却发生异变！
趴在车窗前的郑萩眯着眼睛去看，隐约是有什么挤了出来，那里守着的七八个人被挤挤攘攘瞬间推倒在地。
下一刻，她瞬间瞪大眼睛：血红夺目的颜色，自人群拥挤涌出之时，一部分喷洒在白色墙壁上，而后缓缓竖直向下流动。几声痛苦嘶喊在闹哄哄的人群中淹没。
郑萩瞬间意思到发生什么，后脑鸡皮疙瘩瞬间冒出，她拉开车门大喊“快走啊！怪物从医院里冲出来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还算吸引了个别朝这个方向前来。步履僵硬，摩肩接踵，成群结队。
外围的工作人员作出反应，有的执枪，有的围栏……
可这些行为杨枫已没看到了，他迅速钻进了车里，踩下油门朝反方向开去。
他最后一眼瞥向后视镜，追在最前面的是个女子。
她年约三十，身着染血的碎花长裙，踉踉跄跄地追在后面。
汽车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