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掀帘(1 / 2)
任乐衿坐上属于自己的香车,一品大员嫡女,受尽宠爱娇养,无一丝娇蛮气,品德过人,实为女子典范。
蝶儿从窗缝瞧着外街,过一门面她报一店名,任乐衿将人轻柔拉过来,“蝶儿…”她软声道。
蝶儿吐吐舌头坐在一边,这就是她家小姐的训斥,小姐真是天底下最好伺候的小姐。想到早上捂着脸在花园里偷偷哭的兰香,蝶儿觉得自己简直走了大运,三小姐还是庶女呢,长得那么妖娆,脾气还那么大,动不动就打人。
小姐对她这么好,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
“小姐,到了。”蝶儿打开车门道。
任乐衿扶住蝶儿手臂,踩着莲步进入桐月楼包厢。
一进门便见一衣着繁复的女子正气的满脸通红,喘着粗气,地上还有一顶被踩烂的粉色围帽。
蝶儿将围帽拿到一边,任乐衿这才过去坐下,为女子打着扇道:“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徐大小姐不快,不是讨打。”
徐若雨不好在任乐衿面前发火,红着眼睛道:“都怪那叫十一鹤的女子。”
任乐衿一愣,再瞧那被踩烂的围帽,已猜出大半缘由。
徐若雨接过任乐衿递过的茶抿了一口,“我今日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过来一登徒子,问我…问我押妓有没有意思。”
她的脸色又涨红两分,仍坚持说着,“我不欲理他,他竟伸手要掀我的围帽,我报出家门那人方道歉罢休。”
眼眶泪水积满,流下前被任乐衿拭去。
徐父亦是当朝从三品官员,马车自然精美,那男子怕就是个登徒浪子,借着个由头耍横罢了,听得徐家家门后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人这才服软退去。
不管如何,当街掀女子围帽已是错了。
这时听的徐若雨又道:“都怪那十一鹤,做这般丢人现眼的事又不敢露脸,学大家小姐做派带着围帽,害苦了我们这些正派姑娘。”
任乐衿不语,确实无妇容妇德……
蝶儿拍拍胸口,她家小姐除了好还聪明,知道带围帽会出事,今日若是小姐遇了这事可怎么好。
徐若雨这事惊起一片小水花,打湿了京城闺女耳目,这两日闺秀都鲜少出门,出门也大多用团扇扑面。
任乐衿搀了徐若雨道:“天气燥热,还是别逛了。”
徐若雨点头,遇了这糟心事,她哪里还有心情,回去只怕还会得母亲一顿责骂。
两人出门正好遇见对面包厢亦打开厢门,三位少年行出,徐若雨忙用宽袖遮了潮红脸面,任乐衿双手置于胸前大方行礼,徐若雨见状慌忙跟着福身。
朱延宗虚扶一下,笑道:“这行的算什么礼,下次如此可不行。”
徐若雨脸色已赤红,更不敢将宽袖放下来。
任乐衿直目打量梁润棠,自他遇刺已有些时日,不知身体可否受损。
梁润棠道:“任大小姐,这是要回去了?”
任乐衿点头,“天气燥湿,诸位不回吗?”
身后被忽略的少年跳到前面,嘘声道:“不回,我们要去花满楼瞧热闹。”
任乐衿面色一僵,徐若雨闻言惊声道:“季俊一,你要逛青楼,我要去向伯父告状。”
季家与徐家相邻,父亲又都同朝为官,母亲是闺中手帕交,二人青梅竹马,却非两小无猜。
季俊一摊手无谓,“告吧。”他可有两张护身符呢。
徐若雨观朱延宗腰间吊坠,咬唇躲入任乐衿身后。
朱延宗问道:“任姑娘以为如何?”
任乐衿已恢复大方面容,“君子当风流。”
朱延宗哈哈大笑,拍着梁润棠肩膀道:“不愧是任家大小姐,当如是也。”
二人再次福身将三人送走,任乐衿拉了拉袖口,遮住被掐出的指甲印,若为女子,如何不妒?
季俊一艳羡的瞧着梁润棠,“你有福了,能娶得任大小姐这样的妻。”
梁润棠抬扇敲的季俊一哎呦一声,“口无遮拦,莫坏了姑娘闺誉。”
季俊一揉揉被敲的额头切了一声,“这京城谁人不知你两家有结亲之意。”
梁润棠年观二十,已过了婚配年纪,任乐衿二八年华,其他女子这个年纪就算未下定也都着手议亲,而任家一概谢了上门提亲的人家,如此种种还不一眼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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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夏,太阳愈发精神抖擞,早出一时辰晚退一时辰。河边花船开门时间不定,白日有人想喝杯清酒亦有接待。
“这天怎么还不黑啊,这十一鹤今日是来还是不来?”秦俊一百无聊赖,梁润棠又推杯茶来,他忙摇头,可不能再喝,已经跑了三次茅房。
河边行人渐多,花船纷纷靠岸,陆陆续续有人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