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 / 2)
容栖咧嘴冷笑,语气略有轻蔑,“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跟着凑什么热闹,也不怕小命没了。”
江知许并不理会容栖的嘲讽,兀自说道:“想来昔日父皇逼问你时也会提及鲁国公主容歌吧?但他必定是低估了容歌公主和你。你知道父皇找不到容歌公主,所以故意说自己不在乎容歌公主,但其实,你在乎她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多上一分。”
“胡说八道。”容栖嗤之以鼻,讥笑着道。
江知许眉眼淡淡,丝毫不在意容栖的讥讽,他从衣襟中掏出一枚金簪呈于容栖面前,“你果然不信,容歌公主说你若是不信,就将这个给你瞧瞧。”
容栖素来镇定的神态在瞧见那枚金簪后一点一点崩裂,最后几近崩溃地吼道:“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
江知许满意地笑了笑,将金簪收了回去,“你放心,她很安全,我不会伤害她的。”
容栖咬了咬牙,目眦欲裂,极度愤恨道:“你想要宝藏我告诉你,但你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我想要的不是宝藏,而是宝座。”江知许神态淡然,好似只是说了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容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容栖沉默了良久,反复回味了方才那句话,肯定了自己耳朵没出问题后,他这才试探着问道:“你想成为储君?”
“我想成为储君,你想光复鲁国,不如合作。”江知许面上泰然自若,暗里却死死捏着衣袖,他其实很紧张,但他不得不这么说,这么做。
容栖眯着眼打量了江知许良久,随即咯咯一笑,垂首良久不言。江知许也不急,站在一旁静默的等着容栖兀自斟酌。
林扶风说过,容栖是个聪明人,斟酌之下他是一定会同意的。
良久后,容栖终于开了口,“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江知许捏了把汗,终于松了口气。
容栖沉声道:“半年内,我要见到容歌,否则我便会认为你在撒谎,届时我会选择玉石俱焚。”
江知许怔了怔,坚定地应道:“好。”
江知许能理解容栖这个要求,毕竟容栖被关在这里,外面如今究竟怎样他一概不知,眼下江知许贸贸然来寻容栖,并带来了容歌的金簪,看似值得相信,可并不排除此金簪是江知许从容歌身上夺来的,所以容栖没有办法全然相信江知许。
但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反正容歌眼下过的很好,江知许只要寻个法子救出容栖就好了。
“你且过来,我告诉你关于宝藏的位置与秘密。”容栖说道,江知许虽有迟疑但他却不能被容栖看出来,用人不疑,若是江知许自己表露出对容栖有所怀疑,那容栖自是无法全然信任他的。
思及此,江知许便阔步走到了容栖身旁,容栖很守信用,他事无巨细的同江知许讲了宝藏一事。
待到江知许从密室里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江知许迎上了陛下期待的目光,他虽与陛下说的笼统,但已经说出不少关于宝藏的秘密,陛下深信不疑,当即将此事全权交由江知许去办,临行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不能被旁人知晓,并说眼下不赏赐江知许,待到江知许将宝藏带回,必定重重赏赐!
江知许只是谦和地应着,并不多言,瞧着是个懂事有礼的,实则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宝藏。
话分两头,一炷香前江战得了泉冀关密信,泉冀关附近的匈奴蠢蠢欲动,他们派着身着戎装的将士靠近城门三次了,显然是在挑衅大梁权威。
江战阅完此信,只觉得心中十分烦闷,他将密信丢到一旁,揉着眉心思索对策。
恰在此时,江息颜缓步进了屋,瞧着江战如此神态,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担忧,忙问道:“父王这是怎的了?可是有了什么忧心之事?”
“没什么事。”江战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说道,旋即眸光微抬,关切地问道:“息颜来父王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江息颜眸光微沉,将手里的请帖递给了江战,旋即坐在了江战身侧,语气沉沉道:“方才宫里来送请帖,说是陛下与淑贵妃设宴,庆贺十日后江止崖册封许莺为皇子妃,温如意为侧妃。”
“竟然这么仓促……”江战拧眉阅着那封请帖,满面疑虑。
江息颜点了点头,忧心忡忡道:“正是因为仓促,所以必然有鬼。就是不知温如意到底是在江止崖的算计中,还是杀出来的程咬金……”
江战拧眉不言,江息颜思索片刻后,压低声音附耳道:“父王,我总觉得许太师会不保。”
江战闻言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声说道:“虽说咱们王府与许太师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但若是真的不保,为父也无能为力。”
江息颜摇摇头,面色凝重道:“息颜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江止崖这次显然是拼了一切想扳倒许太师。而太子殿下手里的人,位高是许太师,权重是父王,息颜实在是担心。”
江战闻言心头涌上些许暖意,他大手抚过江息颜的青丝,语气宠溺道:“父王知道你心里的担心,若真的有那一日,父王自有对策,息颜不必担心父王,父王在战场上从未打过败仗,官场之事懒得理会之事觉得过于腌臜,但并不代表父王不通。”
“息颜明白了,是息颜多虑了。”江息颜抿唇一笑,垂眸缩在江战怀里撒着娇,她这一举动自然掩住了她眼底的算计。
景亲王府位高权重,有人想拉拢,便有人想毁掉,景亲王府内安逸舒适,可王府外却是狂风暴雨,她不能全权指望江战一人在外遮风挡雨,她得帮衬着她的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