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江得安与江止崖满心满眼顾着许莺一事,自然忽略了江知许这边。
换句话来说,因着江知许存在感太低,他们在江知许身边留的眼线也不大能近江知许的身,所以对于江知许的一举一动并不能及时且准确的汇报。
如此一来,他们便不知晓江知许派人偷偷给陛下送了一封密信。
陛下收到密信时,适逢午憩方醒着衣之际,裴公公揣着密信进了内殿,寻了个妥帖的缘由遣散了内殿的内官后,这才将密信奉上。
陛下阅完密信后,面露喜色,入夜便偷偷召见了江知许。
夜里,金銮殿下,江知许俯首跪拜不言,他姿态端庄,不曾有半分胆怯,想来是极胸有成竹。
而陛下虽面上依旧有欣喜,却添了几分疑窦。
“你信上所言,可是真的?”陛下摩挲着下颚,语气夹杂着猜忌。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江知许垂首应道,他语气诚挚,想来应不会说谎。
陛下皱了皱眉,垂眸思索了须臾,“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江知许沉默了一下,继而俯首叩拜,语气谦卑,“儿臣若说了还望父皇勿怪。”
陛下眯了眯眼,摩挲着下颚的手微微使了几分力,“你说。”
“儿臣与一位鲁国余孽有几分交情,他酒后吐出此事。”江知许的语气略有几分颤抖,想来终究还是担心触怒龙颜。
陛下眉头拧紧了几分,语气阴恻,“鲁国余孽?你如何能接触到鲁国余孽?”
江知许稳住心智,强装镇定地回道:“儿臣身赴文曲之聿时无意间救下一位公子,儿臣与那位公子交谈甚欢便做了挚友,后来才知此人是鲁国余孽,但他早已归顺大梁,只是不想戴着俘虏的头衔过日子,这才欺瞒了父皇。”
陛下拧眉思索,好半晌后才微微颔首道:“既如此,若是他说的法子有用,朕不但不会追究此事,还会赏他金银珠宝。可若是无用,那他的性命便就难保了。”
“父皇且让儿臣试上一试。”江知许揖揖手,再次请求。
“不急,有些话朕得跟你说在前头。”陛下眸光泛冷,语气肃然。
江知许心下一沉,眸光微黯,虎毒尚且不食子,陛下竟为了此事想要江知许的命,江知许如何不心寒?
但他并没有多意外,因为林扶风早就同他说过,陛下眼里只有江山与权势,情分并非没有,只是看的没那么重罢了。
江知许再次揖手,谦卑恭顺道:“儿臣知道父皇想说什么,这鲁国太子被关押在此是除了父皇与裴公公之外,再无要紧人物知晓的,若是儿臣今日进去了,那便是彻彻底底知晓了此事,倘若儿臣无法问出下落,那么父皇会采取必要的手段让儿臣无法说出此事。”
陛下微微一怔,似乎对江知许这般识趣儿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收复了情绪,淡淡道:“你明白就好,不要怪朕狠心。”
“儿臣明白,儿臣不会怪父皇。”江知许抬起头,眸光坚定地回道。
“去吧。”
似是感受到江知许的胸有成竹,陛下不再多言,只吩咐着裴公公将江知许带进密室,而他则是坐在殿内翻阅着奏折,他虽两眼落在奏折上,但心却随着江知许一同进了密室。
倘若有了鲁国的宝藏,那么与楚国联合开战完颜的日子便近了许多。
裴公公将江知许送到了密室石门前便止步了,他只说在此候着不会进去,江知许点点头便自己进了石门。
说起来陛下应该是想知晓江知许如何逼问鲁国太子关于宝藏的下落,但陛下还是有几分聪慧的,他觉得江知许略有不同,宝藏一事也有隐瞒,或许给他单独的空间才更好让鲁国太子说出实情。
而对于江知许做此事的目的,其实陛下并不关心,想来无非是夺嫡争宠。说实话,陛下巴不得江知许夺嫡争宠,制衡一下江止崖那颗躁动的心。
密室内,江知许的脚步声引起了容栖的注意,他被关了这么久,除了每日前来送饭的内官便就是陛下会来此处,他们的脚步声容栖早就印在了脑子里,所以江知许这陌生的脚步,使得容栖微微抬了抬头。
待到他瞧见来者是个陌生男子时,不由得眯了眯眼,通身散发出警惕的气势。
如今的容栖只是戴着手铐脚铐,不再将其吊起来,缘由是太医说他体内气血散尽,若再这般折腾只怕这条命都保不住了,陛下可不想宝藏消息还没得到,容栖先死了。
“你是谁?”容栖第一次主动开口,他语气中的警惕与杀意使得江知许眸光一震,心下暗暗惊叹这位鲁国太子果然非池中物。
“我叫江知许。”江知许神态谦和,语调温柔,并无陛下的欲望,也无内官的蔑视,他瞧着容栖,似乎只是在瞧着一位普通的陌生人。
许是江知许态度与言辞都十分谦逊,容栖极为难得的给了江知许几分薄面,并没有对其有什么过激的言行与举动,只是淡淡道:“梁帝九子?”
“正是。”江知许微微颔首,坦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