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江息颜送走了林扶风后便去了正厅,这里便是昨夜的厮杀之地。
一夜过去了,残骸虽收拾的七七八八,可这满园的血迹却是难以清除,有些胆子小的侍女瞧见这些血迹早已吓得浑身瑟缩,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江息颜并未走进去,她只是在外面远远地瞧了一眼。
这满园的血迹,触目惊心,甚至她可以透过这些血迹再次重现昨夜的惨剧,那些惨叫与哀嚎,那一张张惊恐绝望的面容。
江息颜皱了皱秀眉,心中泛起丝丝恐惧,她很怕昨夜死了人。
昨夜应邀的人,非富即贵,倘若死了人,景亲王府无疑是树了敌,甚至还是死敌。
可昨夜之事分明是江止崖谋划的,凭什么要景亲王府替他背黑锅呢?
江息颜心头一动,若是能让旁人知晓昨夜之事的主谋,谁又会怨怼景亲王府呢?
思及此,江息颜面容冷凝,侧了侧身子,冷声道:“雪弃,传口信给舅舅,让他查查在京鲁国余孽的下落,还有先前都与谁联系过。”
若说江息颜原本就对江止崖有怨怼,那么眼下就是恨。
她恨极了江止崖为了夺嫡而将景亲王府置于死地,她恨极了江止崖的不择手段,自然也是恨极了江止崖的嚣张跋扈。
但这些都没关系,她不会让江止崖得意太久的。
而江息颜口中的舅舅名唤南徵,是江湖极为有名的人物,他是照月楼的主子,也是忆盈楼的主子。
他武艺高强,医术不俗,但鲜少露面,人们对他的认知,似乎只有传言,传言久了,便带了几分夸张的色彩。
说他武功盖世,天下无敌;说他杀人如麻,嗜血成性;说他好龙阳,私养面首。但南徵对于这些传言,只是付之一笑,他并不在乎旁人如何说他。
说起来,江息颜的武功是由南徵亲传亲授,所以她的武功才会这般高强。
江息颜缓步朝前走去,默然思量了半晌后说道:“青歌,去准备五箱金银珠宝给林先生送去,必须塞得满满当当不能留一丝空隙。”
青歌闻言愣了愣,自家主子素来有些抠门,竟不想对这林扶风这般大方。
但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能连声诺诺。
“郡主,您快些回房歇息吧,这一身的伤若是再有什么好歹,世子...和王爷都不会放过奴婢的。”青歌瞧着江息颜还想开口吩咐些什么,赶忙用江清梧和江战堵住她的嘴。
江息颜可真是青歌的小祖宗,身负重伤还不肯好好歇着,若真有什么好歹,青歌真的是要提着脑袋去见江战和江清梧了。
“知道了。”许是提及江息颜痛处,原本淡然的神情登时垮了几分,美眸黯了黯,低低应了一声便朝着院子走去。
江息颜刚迈出去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侍女的声音,“郡主!郡主请留步!”
江息颜尚未回过身,青歌倒是先上前去了,她好不容易将江息颜劝回院子,这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何事惊扰?”青歌不悦地瞪着那侍女,将那小丫头吓得缩了缩身子,惊慌地瞧着青歌,迟疑好久才说了出来。
“沈家二姑娘来了。”
“书离来了!”江息颜美眸一亮,顾不上旁的便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许是动作太大牵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歌念及沈书离是江息颜的至交好友,能劝着江息颜心情好些,这才没了不悦,只是横了一眼那个侍女,快步跟了上去仔细问着江息颜伤势。
许是自小习武,早已习惯了身上有伤,虽是痛到双手发抖,但她还是强撑着身子要去门口迎沈书离。
“息颜!”
沈书离瞧见这一幕当即白了一张俏脸,昨夜是王府侍卫带她离开的,她并没有见到江息颜,她曾问过那些侍卫江息颜如何了,但答案皆是不知。
沈书离以为有许多人护着江息颜,再加上江息颜本身武功不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便没有追问。
今日来此也只是念及江清梧定亲,担心江息颜心情不好特来陪陪她,却不想瞧见了这么一幕。
江息颜面色苍白,虚弱不堪,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她刮跑。
虽是处理了伤口,换了衣裙,可依旧有丝丝血迹从内渗透出来,光是瞧着这些血迹便不难猜到衣裙之下是怎样的千疮百孔。
因为牵到了伤口,她痛到俯身靠在青歌怀里,如此模样,沈书离心都要碎了。
“你都这副模样了怎么还不回房歇息?”沈书离冲上来就是一通呵斥,她眼底有泪光,握着江息颜的手微微发抖。
沈书离是江息颜唯一的朋友,二人关系极好,甚至远远超过了亲生姐妹。
“无妨,从小到大我身上就有伤,这点伤算不得什么。”江息颜咬着牙摆摆手,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以此来安慰沈书离。
可沈书离却丝毫不理会江息颜,与青歌一同扛着江息颜便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絮叨这江息颜不爱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