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他要活着，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有了生存的意志，那就要付诸行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辟途径。
趁将领注意力完全被山洞所吸引，无暇顾及他时，顾无双小心敬慎地环顾四周，发现他的武器正躺在距离他三尺之地。
他一点点气沉丹田，待到腹中沉淀，利落地翻身滚了过去，迅速捡起了长剑。
将领察觉之时，顾无双已兵器在握，轻挥长剑，发出锃亮的寒光。将领惊恐万分，挥剑便朝他劈来，同一时间顾无双一个弓步向前，持剑刺去。
两人短兵相接，一刹那作电光火石，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顾无双迅速将头偏向一侧，将领的长剑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落下，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剑刃嵌入了皮肉，剑伤及骨，几乎削下一块肉来，鲜血顺着剑不停得往下滴。
再看将领此时脸却涨的通红，如猪肝色，嘴巴一张一合，只听得到“呵呵呵呵呵”的声音，他低垂着双眼，顺着目光看去，顾无双的长剑竟生生插入了他的脖子，贯穿至后颈，直接一剑穿喉。
顾无双浑身散发出彻骨的寒意，他对着将领冷笑一声，扭转紧握着的长剑，将领如坠冰窟，脖子跟着僵硬地扭转，眼中只剩下绝望。
挣扎了片刻，他握着剑的双手终是失了力，长剑应声而落，下一秒顾无双干脆利落地抽回长剑，一时间血流如注，喷涌而出，溅了顾无双满脸。
将领身躯摇晃了几下便僵直地向前倒去，双眼都不曾阖上，当场毙命。
顾无双早已力竭，拼了最后一口气杀了这厮，此时伤上加伤，肩膀已经失了知觉，仿佛手臂已不属于自己。
见他倒下，力气瞬间被抽空，他扑通一声趴倒在地，四周灰尘乍起，耳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似乎其余的兵卒正朝他涌来，他已自顾不暇，再无力挣扎。
“我尽力了，父亲。”
……
大渊攻破玉霞关之后，直捣都城苍阳，苍阳城被迅速占领，王宫内外被血洗一通，只是国君和王后不知所踪。
大渊主将虎威将军胡修明下令屠城，男女老少皆不放过。一时间，苍阳城犹如人间炼狱，血流成河。
苍阳城的城头上，高挂着大渊的旗帜，还有弋鸿国大将军顾齐人的尸体，风吹日晒整整两天，尸体逐渐腐朽，发出阵阵恶臭，招来了许多蚊虫，守城的将士们叫苦不迭。
弋鸿国王宫朱雀殿外的高台上，胡修明正与上尉杜辰毅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杜辰毅因屠城一事对胡修明兴师问罪：“胡将军，弋鸿国的士兵已被尽数剿灭，将军如何要伤及无辜百姓性命？”
胡修明不以为然：“不过区区贱民而已，死不足惜！也值得你如此以下犯上？”
杜辰毅压着满腔怒火道：“将军说的是什么话？吾王意在一统天下，何至于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斩尽杀绝？传出去岂不是说吾王暴虐无道，嗜杀成性。不得民心，何以成就大统？”
胡修明速来不喜杜辰毅这种儒生，浑然不觉自己有何错处，面上愈加不屑：“杜校尉何必危言耸听，还拿大王来压我，我大渊乃千乘之国，能征善战者不计其数，且兵强马壮，自前朝灭亡至如今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子宝座舍我大渊其谁？我若不杀这些个贱民震慑天下，如何给大王立威？难不成要同那南钺一般，得了个黄毛小儿便鸣金收兵？”
杜辰毅冷笑：“前朝灭亡不过才一年时间，如今只是初战告捷便屠城以示天下，且把敌方主将挂在城头，你可知此弋鸿乃是礼乐之国？你此举会让大渊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即便大渊再能征善战，莫非还能与天下诸国为敌？”
在胡修明眼里，杜辰毅不过是妇人之仁，但介于杜家乃大渊的世家大族，所以一直耐着性子和他絮絮叨叨这么久，只是这杜辰毅如此不依不饶，言辞越来越尖刻，不免恼怒起来，正欲发作，一名士兵前来通报。
胡修明传问何事，兵卒匆匆行过礼，诚惶诚恐道：“禀将军，顾无双……顾无双跑了！”
“什么？”胡修明先前本就被杜辰毅烦的头昏脑涨，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火上浇油，当即一脚踹在士兵脸上，怒道：“区区一个十三岁的小儿都抓不到，我要你们何用！”
士兵猝不及防吃了这牟足了劲的一脚，直接被踹翻在地，边打着滚儿边哀嚎。
杜辰毅忙上前询问：“将军派出去了多少人？”
胡修明本无心理他，但碍于身份又不得不回，只得搪塞道：“大约七八人，领头的是我的副将左潇。”
前来报信的士兵缩在角落待命，杜辰毅问：“派出去的人呢？”
士兵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回杜校尉，无一存活，全……全都死了……”
胡修明闻言大吃一惊，抓起士兵的衣襟，问道：“那左潇呢？！”
士兵十分惊恐，吞吞吐吐地回道：“禀……禀将军，左副将他……他也……他也死了！！”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胡秀明十分难以置信，自顾自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怎么死的？！”
士兵急忙回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左副将脖子被长剑贯穿直后颈，喉咙上明显可见一个窟窿，而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横尸当场。”
胡修明听言勃然大怒，用力将士兵一把摔在地上，回头取了武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大步流星朝宫门外走去：“顾无双这个小儿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如此残忍，将本将军的副将杀害，本将军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死无全尸！！！”
杜辰毅不禁生疑，一个十三岁少年纵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杀光这么多人，且还能够逃出生天，更何况在场的还有纵横战场多年的左潇……
胡修明此时已亲点了数名武将跟随，又唤人给他备了马，气势汹汹地整装待发，杜辰毅见状连忙疾步追上前去拦住他：“将军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胡修明已是怒气攻心，哪管这许多，一挥手推开了杜辰毅，杜辰毅踉跄后退数步，险些站不稳。
他狠决地看着杜辰毅，目光中满是泼天怒火，怔得杜晨毅一时间不敢上前。
“杜校尉，你可别忘了，老子才是将军！”狠狠丢下这句话，胡修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