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 2）
“顾北南，救命！”凌晨被火车吵醒翻个身准备补觉的顾北南，接到于小野的电话，一阵恍惚，惊得从床上坐起来。
顾不上问她发生了什么，在她报了地点后，顾北南用最快的速度起床驱车赶过去。一路上，各种不好的记忆来回穿梭，令他慌乱地闯了好几个红灯，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从西区开到市中心边上的长安街菜市场。
在门口，他看到蹲在蔬菜摊子边的于小野，左肩挎着一个布袋，里面装满了菜，要掉不掉的样子。她明明毫发无伤，这让他一时有点怒火上头。
但顾北南还是耐下性子走过去问她：“发生了什么？”
于小野这才把怀里软踏踏的狗举起来给他看：“我买完菜发现了它，好可怜啊……”
……这狗脏兮兮的，只能从脸判断它的毛色是浅卡其色，身上都是泥渍，女孩白T恤的胸口都被蹭脏了，她却依然怜悯地抱得很紧。
顾北南站在路旁，被送货进菜市场的三轮车碰了一下，站稳后长舒口气，无奈地说：“应该是走丢了，它主人会来找到它的。”
于小野赶忙摇头：“不对，它在一个纸箱子里，箱子外面写着‘无力抚养，求好心人收留’！”
“所以……”顾北南皱眉，“你不会是想养它吧？”
于小野竟然抬头一笑，点头：“想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得带它去打针办手续啊？所以我打电话把你叫醒了……我这还拎着好多菜呢，你能帮我先把菜送回我家吗？”
顾北南垂眼，收拾了一下自己心里复杂交织的情绪，回答：“嗯。”
这狗也不知之前受了多大的心伤，一直颤巍巍地窝在于小野怀里不肯离开，好像害怕自己会再次被丢弃。从坐进顾北南的车，就一直奶声奶气地“嘤嘤嘤”哭叫，于小野心疼得紧，不停抚摸它的脑袋，哄道：“不怕不怕，我找到你了呀。”
顾北南一边开着车在拥挤乱行的人流中艰难穿行，一边转头提醒她：“你还是先别摸了，它身上应该有很多寄生虫。”
于小野难过又愤懑地说：“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我疼它都来不及，居然还能舍得丢掉！”
顾北南语气很平淡：“有些人连人都舍得丢，一只狗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完这句车厢里的气氛就沉了下来，一直到车开到离于小野家最近的停车点，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顾北南主动把她装满菜的布袋子拎了过去，跟着小心翼翼抱着狗的她走到一栋又矮、墙皮又旧的楼房下。像这种老旧的楼房，楼道都是没有防盗门的，什么人都能方便进出，所以顾北南上楼的时候，楼道上上下下的老头老太都拿防备性的眼光打探他。
于小野开门时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很乱……”
可是其实也没有很乱，顶多就是破沙发上堆的东西多了点，地板收拾得还是很干净的。顾北南站在门口，拎着菜问她：“放哪？”
于小野反应过来，赶忙想先把狗放下来再去接菜，结果狗就是赖着她不肯离开，她无奈，抬头恳求地看他：“你直接进来吧？帮我放进厨房就行……厨房就在进门右拐……”
顾北南实在不忍心“玷污”她家干净明亮的地砖，把菜放在门口：“就放这吧，一会你回来再带进去。”
“没关系啊，你就穿鞋进来，反正我一个人住也不在乎这些，”于小野一边逗狗一边转头对他说，忽然神情有些羞赧，“而且……我本来买这么多菜，也是想请你吃午饭的……”
他怔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会才弯腰把菜拎起来，直接进了屋。于小野的房子比他家还小，厨房放了小冰箱和灶台后都没给人留下什么活动空间，冰箱顶上还垛着山一样高的方便面。他简略扫了几眼，把菜从布袋里拿出来，随手放进冰箱里。
出厨房时，于小野还蹲在原地抚弄小狗，用热络宠爱的语气对它轻语：“我给你起什么名字呢？”
“……”顾北南走过去打断，“放好了，现在是不是得带它去宠物医院了？”
“好！”于小野站起来，晃了晃狗，“先带它去洗澡驱虫！”
顾北南走在前面出了门，于小野在后面问他：“顾北南，我想给它起个名字，你有没有好的建议？”
顾北南难得认真地回答了她：“没有。我不喜欢狗，我喜欢猫，所以我不知道该给狗起什么名字。”
“你喜欢猫？”于小野艰难地腾出手锁门，思忖了一下，兴奋地说，“那就叫它‘阿猫’！这样四舍五入它既是狗也是猫，你也会更喜欢它的吧？”
顾北南彻底无语：“……”
于小野却对这个名字满意极了，下楼时一直语气激动地哄着狗：“阿猫！我们去洗澡啦！洗干净，洗香香！”
原来阿猫才八个月，是只纯种巴哥公犬。给它洗澡的护士告诉于小野：“它挺健康的，也许是前一任主人无暇照料才丢掉的吧……巴哥都很乖很体贴的，不会闹腾调皮，也不太喜欢去户外跑，但是会很需要陪伴。”
洗澡的时候阿猫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享受声，于小野站在一旁看得心都化了，眼睛一动不动地黏在它身上，事无巨细地问护士养它的注意事项。
“每天喂一两次就行，不用特意喂它精贵的狗粮，鸡肉干和蔬菜水果都可以，尽量清淡少盐……”
“容易掉毛，褶子太多容易脏，要经常清理。”
“呃……还有什么来着？哦对，要让它有充足的睡眠！”
以至于坐上车子打道回府，于小野还在边仔细回想边把要点都记在了手机备忘录上。顾北南偷偷用余光瞥了她几下，见她清瘦的侧脸异常温柔沉静，不由内心也随之静谧下来。
“潇……小野，”他咳了两声喊她，“我今天中午不在你家吃了，我早上出门都没给我爸留饭留菜，中午得回家。”
于小野有那么些许的失落，手搭在阿猫皱巴巴的头上撸了撸，抿唇不情愿地说：“那……好吧，那我留一些菜先不烧，你明天中午过来吧！”
顾北南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点点头。
放她下车时她还很不舍地站在车边，跟他道别：“谢谢你早上赶过来！晚上再见！”
顾北南隔着车座对她轻笑，“嗯”了一声。车门边的于小野把阿猫举起来，对着他晃了晃，说：“阿猫！跟阿爸说再见！”
……？顾北南差点没把刹车当油门。
……
“什么玩意儿？”何必喝着水被呛了个正着，“你养了只猫？不对……狗？”
于小野还在想着自家阿猫的可爱模样傻笑：“对啊！你不知道阿猫多可爱？！我今天傍晚出门它都不舍得我走，瘫在地上丧得要死。这才第一天啊，就这么粘我！”
林飞被绕进去了，敲敲脑袋迷茫地问：“到底是猫还是狗？”
“狗啊！”